她只觉得自己已不知道该如何思考了,从刚刚到现在都是发蒙的状态。

    明明在几年前,她还只是个贫弱无依的孤nV,如今,她竟坐在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家里的台阶上。

    席上觥筹交错,有些未喝多的,尚能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呆愣地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又有些人猛地反应过来,慌张地站起身就要对着解清泽行礼;也有的人还未反应过来,只盯着他猛瞧,而解清泽也在一个个扫视他们。

    终于,他走到了尽头的高台。沿着雕金镶玉的台阶往上,先是一整面金丝薄纱做成的帘帐,帘帐背后灯火通明,能隐约看见最边上几根象征着君王威严的漆金龙柱,中间是一整面宽幅画屏,画屏后面坐着一些穿红着绿的人影,有的妖娆扭动,有的端坐其中,举杯yu饮。

    解清泽站在台阶下,举目看着金纱帐后面的人,她只远远拾得他的一个背影,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又做了很奇怪的一个动作,抬头看了看那其上的穹顶。她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去,能看见上面几盏言语难以形容的奢华g0ng灯,但她直觉解清泽看的不是这个。

    旁边伫立的侍从应是和里头的人说了什么,那纱帐被两人低着头缓缓打开,接着里面歪站起来个大约三十来岁,头戴金冠的人影。

    他拖着曳地的华袍绕过琳琅满目的长案,直直盯着台阶下的解清泽,瞪大了眼睛,一步步往前走近。

    不知是不是这国君喝多了的关系,还是她被君王的威严所慑,她总觉得国君的表情有些吓人。

    他脚下踉跄一下,有侍从急急忙忙前来扶他,被他一把推倒,直至走到台阶的边缘,看着下面的解清泽,一个劲地猛瞧。

    解清泽动也不动,抬着头任他打量。

    突然那国君面容通红,激动大叫道:“叔祖!可是叔祖回来了!”

    他的大叫声,简直是害怕解清泽耳背一样。

    本来还有些嘈杂的场合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原本的丝竹之声骤停,屏障后的众乐师们小心翼翼地收拢乐器,连大气都不敢出。

    解清泽面无表情地环顾了一周,抬手行了个十分周正的礼:“拜见陛下。”

    “叔祖何须行此大礼!”那国君匆匆忙忙下台阶来扶,一不小心踩在自己的衣摆上,直直撞向解清泽,被他手疾眼快地扶正。

    没等那国君再讲话,解清泽又对着那国君道:“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还管寡人作甚!”那国君似有哭腔,“这三年,叔祖可让寡人想得紧!”他说罢,作势又要扑上去,解清泽只好后退半步避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