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活动,秦非前两年主持的品牌把他请回来撑场面,就在公司总部旁边的旗舰店楼上,开了个小展览,请几个明星和作家过来聊天,讲讲生活美学。总体来说一切顺利。

    等那些大咖完事,秦非把他们挨个送走,最后一个离场。

    这一回轻松太多了。

    几年前,也是在这里办差不多的活动,他怀着孕,二胎很早显怀,不得不用宽松的上衣遮盖肚子,口干舌燥一直喝水。当时或许还好,如今只觉尴尬得不想回忆。

    林琛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也许到今天都不在乎。

    不论秦非嘴上如何善解人意,林琛那种有意无意的迟钝不是没引起过秦非的痛苦。

    可陈珩是享受过林琛特殊的体贴的,现在又如何呢?他比秦非更难消受和林琛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

    秦非站在路旁。夜晚,隐见每个十字路口的街头都有一点火光。他知道是在烧纸。

    这两年流行病爆发刚过,离去的人很多。在都市中心,繁华地带,摩天大楼与原始的祭奠方式交织,火焰在这里原本象征一种不安,这一晚却具备了特权。——然后它很快平息、熄灭,把一地黑灰和冰冷的现代性还给城市。就算是秦非也没见过如此特别的景象。

    无意冒犯,他觉得这可能是一生之中为数不多目睹这种特权的机会。蓄意营造再多美与艺术,也不如这一瞬间来得令人深觉渺小。

    “……爸。”秦源在路边车上等他,从车窗上露出一个小脑袋,“……刚才好像看见杨叔叔了。”

    “嗯?”秦非回过头,“……哪里?”

    秦源往西边的路口指了指。

    秦非走过去,果然见到杨斯佟神魂出窍似地坐在路旁,往一个小火堆里扔纸钱。此情此景,实在是……太不像他了。

    “……杨总。”

    杨斯佟有些意外,抬头看了一眼。

    “秦老师。活动结束了?”

    “嗯。其实我不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