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医生会提前查房,但他也给足自己自由活动的时间,若踩了空,自己该不用负责……的吧?

    阮白缩着脖子,怂怂地想。

    当然也有可能是毫无根据的自我安慰。

    他心里还是惦记着档案室,对于陌生人,尤其还是袭击过自己的陌生人的说词,阮白将信将疑,亲自去看上一眼更为妥当,只不过当听到医生已经去查房了,脚步不受控地乱上半拍——

    有一瞬间,阮白甚至产生就这么跑了算了的冲动。

    是逃,还是回到病房?仿佛遇上人生的岔路口,左右选择都是难题。

    但实际上,他根本没得选。

    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这场游戏的最终目的只是要存活下去,仅此而已。

    “我不逃,我就只是去看一眼。”他抿了下唇,轻轻说着,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好像是透过直播屏幕,说给另一人听。

    手册听见后笑了一声,带了点戏谑,倒挺开心。

    于是,阮白慢跑在阴森森的走廊里,宽松的袖口滞留于空中,就像只飞舞的红色蝴蝶,却又趋光性地向尽头奔去。

    有时,回响的脚步声偶尔叠在一起,给人以人多且热闹的错觉,只是当阮白隔空望着窗户,看着那稀薄反射的倒影,却也明白这里只有自己一人。

    “好像又变暗了。”阮白望了眼雾蒙蒙的窗外,依旧什么也不清,但至少能判别出不同的微弱光感,他问:“手册,现在是要入夜了吗?”

    手册懒洋洋道:“现在是阴曹时间凌晨三点整,但不与游戏时间同步。”

    可真是问了白问。

    阮白只好低头用直播时间揣摩,直播光屏下的时间条长与日俱增,从做爱到此刻过去了几十个小时,但借此判断现在是否入夜实属力不从心。

    西城军区医院风水不好,坐西朝东,长处阴暗之地,属死人位,云雾一盛,光线便不会入室,所以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是闷人的暗沉,呆在毫无变化的空间,不免会模糊了时间,但幸好这一问题在真正入夜后得到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