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梁辰一如既往温柔,或者说更温柔。

    可我心里原本某种被我视为支撑的东西,已经崩出细碎的裂纹。

    我依然听话,依然不干涉他的任何事,他要做的时候我依然逆来顺受言听计从,可每次当他手机响起,我心口就总会一颤,低垂的睫毛抖着,刻意不去看他。

    傅梁辰看得见我的情绪变化,他对我总是观察入微,我这些掩饰不了的东西没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只是他并不多说什么,不安抚,不解释。

    我知道他秉性如此,他觉得没必要的时候就是没必要,多一个字他都不会说。

    可我看得出来他心烦。

    他在为一只小鸟的情绪而心烦。

    傅梁辰在家里接电话的次数直线减少,偶尔有些不得不接的重要电话,他也不再避着我。

    我竖着耳朵,听得出来他处理的都是公司的事,反正私人电话基本没再有过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告诫别人在他的私人时间不准再打电话过来,我知道他下意识也在让我安心,可我大概也是此时才意识到,我的世界里只剩和他两个人,而他不是,他有父母亲人,有朋友、下属,和合作伙伴,他有外面的身份和圈子。

    他每次只要走出这个门,就是个衣冠楚楚的成功男人,他很正常,很风光。而他回到这个家里关起门来那阴鸷扭曲的一面,只有我知道。

    但我,是个对外面的人来说根本不存在的人。

    傅梁辰这天回来很晚。

    他已经提前通过手机里的监控语音告诉我晚上不回来吃,让我自己做点,我对着摄像头说:“好。”

    我看不到他,但我知道他能看见我,所以我每次都会站得直直的,仰着脸让他看我更清楚。他声音压低,说:“我不在家你不要糊弄,要好好做,好好吃,我回去会检查。”

    “知道了。”我冲着镜头笑笑。

    他回来时已经快十一点了,进了门,钥匙往玄关柜子上一放,看见我从沙发里站起身走过来,他抬起下巴呼了口气,伸手把我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