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青正在房间内吃早餐,这里位于市中心的豪宅,房价炒到六万一平,独栋三层,显然与他工资不匹。

    他现在与闻武住在这里,只不过他是被逼无奈的,喝粥的时候就看见闻武端着饭向楼下走去,他好心提醒:“您可别糟蹋粮食了。”

    一周过去了,伍阳已经可以吃一些流食了,但自从那一晚过后,对方就放弃与他交流了,得到的只有摔砸。

    闻武端着托盘的手下意识紧攥,他很不满意这句话,他送过去的东西确实都被伍阳掀翻:“今天,还没,试过。”

    沈寻青白了他一眼,二人的关系他懒得猜,只是大致知道那个濒死救回来的人十分重要。这潭水他才不想参与进来,都是听“那个人”的安排。

    闻武端着饭走进地下室开锁进去后,入眼的就是伍阳已经坐起来了,手臂上还插着留置针,青紫色的针眼无疑在说明他拔过很多次,营养液一直在维持。

    “来,吃点饭吧。”闻武说话依旧是很难,与他严肃的脸形成一种压抑感。

    伍阳懒得给对方一个眼神,这里没有窗户分不清白天黑夜,墙上到有一个时钟,日期却不明,漫长的时间里他像一个被圈养的动物,每次见到闻武这张脸他都会想到自尊被践踏,被羞辱,下跪,像一条求人怜悯的狗一般。

    伍阳往后一躺,用动作拒绝了吃饭。他身体情况在日渐好转,长期卧床肌肉萎缩需要锻炼,这间屋子的仪器撤掉了大半,他却没下过一次床,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

    流食被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闻武依旧是耐心十足:“吃一些吧。”然后拿起饭碗准备喂给伍阳。

    饭碗再次被打翻,一多半的流食全都洒在闻武身上,脸上,黑色的衬衫尤为明显。这像是伍阳单方面发起的较劲,他那双眼睛充满了怨恨的意味。

    闻武咬着后槽牙,他的眼睛眼皮内双、外眼角上挑,眼睛细长,像蛇。书上说这类眼形的人都阴恨奸诈。他的脾气其实真的不算太好,只是多年来习惯了装沉默,短暂沉默后闻武去收拾地面上的碎碗。

    “不吃,不,利于你的康复。”闻武低着头收拾。

    “哈?我还要康复?我都是应该死的。”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这么多天伍阳第一次张嘴嘲讽,现在自己活在世上还有几个人知道,再死一次也没人发现,警察的身份彻底的消失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是谁“你不也看着我去死了吗?”

    又一根针扎进了闻武的心里,他捡东西的动作停止,终于是没了好脾气吼出:“你,你也撒谎了,你别以为你,多,多善良!这几年,你说你是警察了吗?你,没在骗我吗?”

    伍阳第一次听见闻武失控的把心里话都说出口,这样的质问是压垮他最后一根稻草,卧底生涯的隐忍到头来竟没有一个人理解,他嘴角上扬起,发疯了般笑着:“我特么真活该啊!”说完,伍阳将手臂上的留置针又给扯出来,血顺着手臂淌出来,豆大的血珠滴在白色的床单上宛如盛开的花。

    闻武见状立刻奔过去用棉签狠按住针眼,手拽住穿对方的衣领接近暴怒地拽起来:“你!你能不能不,不要发疯!”曾经闻武也这样按住过针眼。

    衣领被扯开露出来胸膛大面积的皮肤,不见阳光后十分病态的白,与白不同的颜色是带着一点淡粉与褐色之间的颜色,这吸引了闻武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