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驾穿着单衣提着大刀,带了几名同样打扮的士兵来到费佗面前,将他团团护住。

    费佗抬头朝着前方的火箭看了一阵,又将眼光落在眼前,他看着那些不知所措,眼望着前军大营的士兵们,大声命令:“吹号角。”

    别驾“诺”一声,然后喊:“吹号角,快吹号角。”他的命令被身边的护兵们重复传了出去。

    号角响了,“嘟嘟嘟”,角声低沉悠扬。

    这是距离费佗最近的一名号手吹响的,接着,第二名,第三名,终于,中军每个屯的号手都吹响了号角。

    号角就是命令,中军将士披上自己的铠甲,拿着武器,以伍什屯为单位跑向中军前帐外集结。

    中军前帐和前军后帐隔着10步宽的一条路。这时特意为集结中军队伍留出的空间,也为了两军遭到强敌时可供缓冲的防线。

    三千弓箭兵成三列横排,延绵1里。

    不多久,前军和后军都相继传来连续的号角声。

    夜营是军人最脆弱的时候,也是他们的心理最紧张的时候。有时即便没有敌人,这种高度绷紧的神经也容易引发军中混乱,造成军队自相践踏,严重时使得军队未战而溃。

    这时,蒲洪和费佗的护兵们将他们的铠甲拿了过来,分别替二人披上。两人持刀迈步来到队伍前方,铁甲叶随着两人的迈步哗哗作响。

    队伍前方就是前军营帐,那里呼喊声,噼噼啪啪的火烧声混杂一片,空气中开始散发一股焦味。

    披甲整齐的将士们手上拿着弓,后背背着箭囊,腰佩腰刀,脸上显示出抑制不住的求战的心情。

    蒲洪感到满意,在晋军面前,氐军永远都有一种旺盛的士气和求战欲。他拔出战刀怒喊:“上弦。”他的命令立刻被传令兵们打着旗语传达下去。

    蒲洪的声音异常洪亮,他的声音被三千弓箭兵听得清清楚楚,完全可以不用传令兵打旗语。

    平时为了保护弓弦,弓和弦都是分离的,只临战前才上弓弦。此时,将士们将弦套在弓上并搭上了弓箭。

    见部队已经进入临战状态,蒲洪转身对费佗道:“阿父,我去前军看看。”

    费佗眼睛一直看着飞往前军的飞箭,他判断敌人不多,对蒲洪道:“告诉王怀要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