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景错愕地往后趔趄了半步,心脏抽紧痉挛般地作痛。

    他当年,不是不知道钟情有抑郁症,可她平时出了深居简出,少言寡语之外,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反常的地方。

    而且那个年代,对抑郁症这种病了解本就不深,很多抑郁症患者会被亲人忽视病情,甚至还会被人骂是“矫情”。所以那是沈光景并不知钟情病得已经很重,加之身为总裁日理万机,也就把她忽略了。

    沈南淮沧桑的眼眸里透出几分哀恸,“当初,她不同意与你结婚,疏远你,不与你亲近,我也原以为是她是想拿捏你或是心里有了别人。

    可是后来有一天,钟情趁你出差时过来找我,将心中所想全都告诉了我......”

    ——“沈先生,这次我来,只是为了求您一件事。”

    沈南淮想起那时的钟情,不施脂粉,穿着朴素地站在他面前,却依然美得楚楚动人,激起男人巨大的保护欲。也难怪他儿子会对她如此迷恋。

    ——“我希望,您能允许我离开光景,离开沈家。”

    ——“你要离开沈家?!那惊觉呢,你也要带走?!”沈南淮听了这话坐不住了。

    钟情淡淡摇头。

    ——“这便是我此行来见您的最大目的,我会独自离开沈家,孑然一身,什么都不会带走,包括阿觉。

    阿觉是我的儿子,同样也是光景的儿子,您的孙子。这些日子来,我看得出,您是真心疼阿觉的,阿觉有爷爷疼他,不管我身在何处,都会很安心,很满足的。

    再说,我什么身体情况,我很清楚。阿觉跟着我这样的母亲......每天都会是折磨,长久下去,我们的母子情分总有耗光的一天。我不想让阿觉讨厌我。”

    沈南淮看得出,这女人虽然柔弱,但却聪明。

    他知道沈家能给的,她这辈子都给不了。而如果儿子能够留在沈氏,那以后就是金尊玉贵,精英教育,长大后她儿子便会是顶有出息的人。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啊。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在这个节骨眼离开沈家?”

    沈南淮虽然暗喜她没有带走小孙子,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你现在可是我儿子的心尖宠,他为了博你一笑真是什么法子都用遍了,放在古代他都要烽火戏诸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