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各地的驿站可以说是不胜其扰,许多拿着食牒的人,吃完饭后就赖着不走了,问就是等下一顿,《太平广记》里就曾记载,岭南(今广东广西)节度使开的食牒上,就仅写着累路馆驿,供饭菜而已,没想到就是这样,都还闹出了讹诈驿站的事。

    拿着食牒的人在吃完饭后表示,饭菜你们是提供了,而已呢?

    并且还强词夺理道,而已是一种动物,你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不代表它不存在,逼得驿站的人没办法,最后拿了三五千钱将他打发走了,由此可见,当时的驿站,已经变成了百姓身上又一个隐形的沉重负担。

    扯远了,话说回张伟这边,在婢女的带领下,张伟到了自己的房间,令他略感惊讶的是,这间房内的陈设极其奢华。桌椅是黄花梨的,屏风是红木的,被褥是丝绸的,门帘是珍珠串的,屋内点满了大灯,桌子上更是摆满了金银玉器和古玩。

    随着张伟一同进来的,还有数名提着食盒的小厮,不多时,食案上便布好了酒肉饭菜,做完这一切后,那些小厮便提着食盒离开了。张伟略微一瞥,鸡鸭鱼肉俱全,另有数道时鲜蔬菜,足够三五人吃喝了。

    张伟心中了然,他一介平民,能入住官方的驿站,已是逾越违矩,房间里的这些东西肯定是长公主让人安排的,毕竟是指望别人去干玩命的活,多少得显得大方些。

    “张公子舟车劳顿,怕是疲了,先洗把脸,再用饭吧?”就在张伟打量着房间里的装饰时,两名婢女端着一盆水来了,其中一人端盆,另一人将毛巾浸透了,笑着说道:“请公子坐下,奴婢好帮您擦洗。”

    “谢谢,我还是自己来吧。”原来有钱人洗脸都是不需要自己动手的,张伟在心底感慨了一句,不过他可没有这样的习惯,张伟直接伸手拿过了毛巾,在婢女略带惊讶的眼神中,自己把脸擦了,然后将毛巾丢回了盆中:“我不习惯身边有人服侍,若是没有别的事,你们可以离开了。”

    面对张伟的逐客令,那两名婢女并未显露出任何不快,而是将一套衣服放在床上后,微笑着轻声说道:“按规矩,奴婢们还要伺候公子用饭更衣,既然公子不需要奴婢们服侍,奴婢们就告退了。”

    张伟:“多谢。”

    等婢女们离开后,张伟扫了一眼满桌的金银玉器,不屑的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拿起了那套衣服。衣服是丝绸做的,入手很是柔软,张伟却没打算换上,又将其丢回了床上。

    此时的张伟,心中似乎有股傲气,若是换做以前的他,撸唐啸天钱袋的事他都干的出来,这些金银玉器他肯定是笑纳的,但此刻却不一样。在他看来,他这次前来,是为了帮那些流血流汗甚至失去生命的劳工讨回一个公道的,若是拿了长公主的东西,就变成了一场交易,污了自己当初下定的决心。再说了,就现在这情况,之后还能不能活着都难说,要这些东西有何用处。

    不过饭还是得吃的,毕竟谁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啊,张伟敞开肚皮大吃了一顿。在酒足饭饱后,张伟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水,准备出去散散步,消一下食。

    张伟打开房门,就看到了在门外候着的两名婢女:“外面天色已晚,公子这是准备去何处,若有需要,您只管吩咐一声,奴婢们会给您送来。”

    张伟正准备说自己吃撑了,出去走走,转念一想,改口问道:“你们可知此处,哪里有书籍可供阅读?”

    这话把婢女整不会了,毕竟谁家好人会跑到驿站来找书看啊,只得低头告罪道:“请公子恕罪,奴婢们也不知道何处有书籍。”

    “哦那算了,我自己走走吧。”张伟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奇葩,抬脚往白天看到的园林走去,随后又猛的停下了脚步,对身后跟上来的婢女说道:“你们不必跟着我,我想一个人走走。”

    婢女脸上显出了为难的神色:“公子,上面交代了,让奴婢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