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地里,黄树头都不回。

    他现在只盼望着自己往城里跑的路上能遇着点人,好给他救下来让他能引着回去救陈锄子去。

    不是他没义气关键时候丢下陈锄子一个人逃命,实在是他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知道。

    义气不能救命,只能变成他送给陈锄子的催命符。

    他要是不跑留在那儿不是在和陈锄子并肩作战,而是让陈锄子平白无故多了个累赘,反倒是坑了陈锄子。

    忍着腿上的疼,听到身后有人追了上来。

    黄树心里一紧,拼了命的让自己腿再倒腾快点,他都多少年没这么不要命的跑了。

    喘气的时候自己都感觉自己呼吸跟那破风箱似的,一吐一吸呼啦啦的。

    可偏偏又不能停下。

    哪怕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到了临界点,感觉自己肺好像都要炸了,他都不敢停下来歇一口气。

    他上了年纪,这么多年又一直当司机算得上是养尊处优没干过重活儿。

    本就跑不过身后追过来的大小伙子。

    现在腿又受了伤,跑得就更慢。

    别说停下来,他就是没看路绊了一下拖慢了逃命的速度,身后的人怕是都能撵上他。

    而这一撵上……

    想到刚才那毫不犹豫捅向自己的刀……

    除了之前跑新长途线遇上劫道的被丁原卖了的那一次之外,这是黄树这辈子第二次觉得自己怕是活不成了。

    越跑越慢,越跑腿越像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