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河在官道上大摇大摆地策马半途,眼见追杀者已经被踏雪乌骓甩到没影子了,忽地一扯缰绳,往荒郊野外直窜而去。

    半天之后,日已西斜,前方官道边上的树林里。

    血神教主薛苍海阴沉着脸:“你们说他不藏行迹,一路往官道直行?”

    “是、是啊,他就这么说的。”

    “本座在这里等了足足三个时辰,现在天都快黑了,人呢?”

    “不、不知道啊,兴许在哪里路边林中午睡呢吧?”

    “啪”地一声,薛苍海愤怒地把下属抽了倜陀螺:“蠢货,你们被他骗了!浪费本座的时间!”

    身后有个熟悉的面孔……孙教习靠在一棵树干上,抄着手臂抬头看鸟,嘴角勾着笑意。

    “老孙。”旁边的血神教传功长老低声问:“据你对此人的了解,他此刻会在哪里?”

    孙教习与教务系统互不统属,算是传功长老的直属部下。上司发话了,他也收起那副老油子模样,立正笑道:“我怎么知道……这小犊子一开始还是个很讲礼貌的少年郎,现在这匪气还是老子带的,没事就叫他说话大声点,才变成现在世人认知的德性,天知道他本来是个什么阴货呢?”

    “啧。”传功长老有些蛋疼地低声道:“这事儿吧,教中不少人怪你·”

    “怪我个寄吧?”孙教习声音大了起来:“老子不过履行教中职责广而授之,教出来的匪徒刀法好,那是老子水平高!该夸才对!宣教传道、树立信仰,那他妈又不是老子的职司,老子大字不识几个,关我屁事!老子还没怪他们没好好宣教,没抓住老子教出来的好苗子,倒还有脸怪老子头上?”

    薛苍海都听见了,转头看了一眼,心中也觉得确实不能怪孙教习,理论上赵长河越强悍,越能证明孙教习的职责完成得优秀无比,反而该夸,但这搞得,谁夸得下去啊……但又不能说你职责完成得太好了给教中带来了个大麻烦,以后教学摆烂一点?

    真他妈蛋疼。

    “那方不平!啊?老子是不是告过状?是不是说这傻席玩意儿心胸狭窄私欲过重耽搁苗子?啊?是不是还推荐过让赵长河进总舵?啊?都按老子说的哪有现在这破事!现在好了,反过来怪我?可去他们妈的吧!”孙教习越说越大声。

    “好了。”传功长老瞥眼看看薛教主越来越黑的脸色,暗道你再说下去失职的可就成教主本人了,教主当然不会为了你告个状就撤了自己得力的分舵主啊……

    他只能压低声音:“话是这么说,如今终归是你的弟子做了叛徒,咱们的责任还是要背一点的。如今他的手段没有人比你熟悉,这次如果你能亲自把他捉回来,自然有功无过。”

    孙教习“哼”了一声,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