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是天子,故而评判那后宋有无天日也算是理所应当。

    在这一点上,刘翰是不打算去置喙一二的。

    既无必要,也因为那岳飞之亡连着他这个翰林医官都有点悲愤莫名之感。

    忠良不能存身,那可想而知朝廷皆是阿谀奉承之徒。

    旋即刘翰便觉得自己这想法可笑得紧:

    那后宋官家不就是个对金虏卑躬屈膝的谄媚之徒嘛?

    天子尚且如此,那官家说这后宋再无天日也没说错。

    这一刻刘翰不由得有点叹息,只恨此身不生于初唐了。

    刘翰呆站在那里脑袋里各种想法乱窜刹不住车,赵匡胤则是在殿内缓缓踱步,重新思考那被后辈拿来说道的“杯酒释兵权”。

    倒也并非他耿耿于怀,毕竟即便是那些言谏官与他说话也需引经据典遮掩呢。

    这种情况下,能这般用呵斥之言与他说话的实在是少有。

    但他也不至于自不量力说要拿下那后人之类……毕竟相隔千年呢,若是将这后辈惹急了口不择言一番,也不过是让诸葛武侯看去了笑话,颇为不值。

    而又琢磨了一下,赵匡胤便愈觉得杯酒释兵权之事绝无错也。

    他出身行伍,赵普也是在军伍中打熬过的,故而深知自晚唐至今的乱象,绝大多数源于藩镇太强。

    故而从开宋至今,无论是取消都指挥使还是设三衙枢密院,这等分夺藩镇之权的更革都是经过认真讨论的。

    此时思来想去之下要说不妥……那也是这个不知兵的弟弟大为不妥!

    他与赵普不过是将兵权细分,并根据平时战时分而授之以作节制,可没有战前贬主帅之职以令监军凌于一军主帅之上的这种操作。

    而且,后辈多恶言士大夫眼高手低,如今观之,何其类弟弟光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