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夫人不承认,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大将军也不会纵容这样的笑话传出去。府上不过是多了一个行事偏激、满口胡言又痴心妄想的妾室。”

    灵卉字字珠玑令我自愧不如。

    我竟还不如一个丫头想得透彻。

    上有礼法,下有盛家和荣家的颜面,只要我不承认,蓝凤秋没有实证,外人有什么理由相信我要和离?难道就因为盛青山要纳妾?明日我将亲自设宴款待亲朋,这说法自然是站不住脚。

    盛青山要用我荣家解青月的燃眉之急,这个时候不会允许有我们不合的传闻,不然昨日何必辛苦与我做戏。

    这样想着,我渐渐放下心来,探究地看着灵卉。

    她真的只是一个来报恩的丫头吗?她的精明与事故远超她的身份。

    “夫人关心则乱,才会乱了阵脚。”灵卉没有回避我的视线,反而坦诚地与我对视。

    她眼中精光毕现,周深散发出一种沉稳的气度,全然不同于往日的畏缩。

    “灵卉,”我后知后觉地问道:“你好像从曾提过你的家人。”

    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夫人忘了,三年前奴婢就已经没有家人了。”我以为她要搪塞过去,但灵卉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语带过,而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逝者已逝,原本不想再提。但若夫人怀疑我的来历,奴婢并非有意隐瞒。”

    提及家人,灵卉脸上隐隐透露悲戚之色,而后目光投向远处,娓娓道来:“奴婢入府以前,家住阳城,父亲乃阳城太守郝忠义。三年前苗军突起,兵临城下,大将军支援迟迟未到,我父亲带领城中守卫及壮士苦守城关,被一箭穿心而死。我母亲得知父亲的死讯后,悲痛欲绝,在家中自缢殉情。苗军破关,我的祖母以及兄弟姊妹皆被冲入府中的苗兵残忍杀害。”

    她竟是阳城太守郝忠义的女儿!我倒吸一口凉气。

    苗茂两国接壤甚广,需要防御支援的城池不下十座。

    五年前,苗军突然进犯,边疆告急。盛青山大婚之日应召出征。

    战事突然,寿城距离边疆路途遥远。

    盛青山边战边整顿兵马,行军一日比一日艰难,难免有反应不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