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西两国的东部边境属地中海式气候,尽管时值深秋,但午后的最高气温依然保持在22度以上。
那位法军中校,不,应该是霍斯上校的额头都是汗水,制服后背已完全湿透,但骑在马背上的他仍旧纹丝不动,表情庄重肃然的他,默默站在路边注视着从面前经过的士兵。
时不时,霍斯的脸上还要显露笑容,向自己致敬的部下微微颔首。为了完成这次引蛇出洞的任务,从三天前开始,霍斯不仅将自己的上校肩章换成国民自卫军的中校,还命令千余名来复枪联队官兵也从橄榄绿换装传统蓝军制服。
等到前后方的士兵得到命令时,负责牵引那门3吨重24磅攻城炮的车夫已将马车稳稳的停在路边。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车夫就抓紧时间给已经辛苦了3个小时的6匹阿尔登挽马喂清水,还要补充可口的混入新鲜鸡蛋的燕麦泥。
一名士兵看在眼里,很不高兴的就向身边居什中尉提出抗议,抱怨说这些挽马吃的比自己好多了。
而大大咧咧的中尉很不高兴的踹了该士兵一脚,并罚他去帮马车夫喂马,还说:“如果你能替代挽马拉上1小时,我保证车夫大哥送你3个鸡蛋。”
“是5个鸡蛋!”一名年长的车夫凑过来打趣,引得围观者哈哈大笑。
一旁的霍斯中校也忍俊不住,他嘱咐身边的传令兵,允许士兵每人喝上半瓶葡萄酒。
事实上,来复枪连队连同押运的那33门重型火炮,同样是一个谎言。除了眼前的这一门在七年战争时期使用过的24磅青铜炮,外加队列打头的2门12磅火炮,是货真价实且打得响的2门火炮外,其他的30门火炮不过都是一些刷过铜漆,遮人耳目的木头炮罢了。
另外,那3门的12磅,24磅火炮都属于淘汰的老古董,这一次除了用来充当诱饵之外,也将作为重新熔炉的铜料而从法国本土运到西班牙战场,准备就地铸造一种大口径的攻城臼炮。
那是穿越者在巴黎期间的突发奇想,联想到美国内战期间,有一种口径达到13英寸(约33厘米)的巨型臼炮。这种被命名为“独-裁者”的大口径巨型臼炮,在面对18世纪的任何一座要塞时,几乎都能做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为此,安德鲁随军南下伊比利斯半岛的时候,他还通过军委会,带走了巴黎军械局的七八名工程师,以及三十多位铸炮技师。
……
等到四下警戒哨已经全部放出,士兵们也陆续架好了枪,集体奔向小溪时,指挥官霍斯才从湿热的马背上跳下。他径直来到橄榄树荫底下,随地而坐。
老部下弗恩少校从背囊里取出一些饼干,想请长官一同品尝,霍斯却摇摇头,自己的嗓子已干得冒烟,根本咽不下去。倒是机警的居什懂得察言观色,他为自己的老长官送来一壶清水。道谢过后,霍斯痛快的喝掉大半。
“该死的西班牙人什么时候来啊!”在老长官面前,弗恩一如既往抱怨起来。好在来法国一年后,这个阿尔卑斯山猎人的法语水平已大大提升。
霍斯慢慢喝着余下的清水,就像品尝美酒甘露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随即抬起头,说道:“急什么,你们没发现今天早上探头探脑的西班牙山民多了好几波。嗯,负责侦查的卡尼刚才派人回报说,3千西班牙士兵应该就在前方四分一法里,嗯,是大约1千多米的位置。所以,现在我们不要动了,养精蓄锐,让他们主动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