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擅长肖像画的热拉尔从执政官的嘴里,听到的是“雷加米埃夫人”一词,而不是“雷加米埃女公民”的时候,他便知道此事已不可为了。

      在绝大部分法国人看来,年轻的安德鲁执政官做什么都是出类拔萃的,无论是指挥作战,从事政治外交,还是规划国计,安抚民生,以及自然科学方面的众多发明创造,他所展现的天赋与能力都是无与伦比的。

      就是有一点与普通法国人显得格格不入,那就是缺乏大度之心。当然,这里的大度指的不是钱财方面,而是情感和女人。

      但凡安德鲁染指过的女人,他都视为绝对的禁-脔,不允许其他男人再度亲近。否则,轻者会收到警告,或许还会外加一顿皮肉之苦;重则,就会莫名其妙的横尸街头,就如同倒霉的保王党人夏多布里昂。

      或许这就是独-裁者的鲜明个性吧,久而久之的,也就没人敢在这方面挑战安德鲁执政官的容忍度了。

      就拿年轻貌美的雷加米埃夫人而言,她身边的爱慕者众多,但自从去年5月事件过后,就没有男性敢公然向她示爱了。

      需要说明的,安德鲁并非是不准热拉尔为自己的情妇作画,而是雷加米埃夫人在安德鲁离开巴黎的前两天,已经被医生确诊怀孕了。好事是好事,只是头胎的妊娠反应比较大,习惯于呕吐。

      等到热拉尔回到巴黎的时候,雷加米埃夫人至少是身怀六甲,挺着一个大肚子,估计也不会让画家来为自己做画了。

      放下这些琐事,安德鲁对于游览教皇宫也毫无兴趣了,正如图里奥所说的那般,只要教皇一行人在阿维尼翁不冻死、不饿死、不跑路就行了,至于其他的生老病死就管不了太多了。

      晚餐过后,安德鲁刚回到房间,副官萨瓦里就将一份绝密文件送到执政官面前。

      这是军情局收集的有关教皇庇护六世的诸多黑史料,比如说庇护六世为人太过于虚荣。他时常自誉为他本人是18世纪全欧洲最帅气的“君主”,而且没有之一。

      庇护六世拥有一袭天然生成的银白色“秀发”,无须效仿其他君主一般戴银色假发。基于此,教皇每天光是梳妆打扮就要花一个小时,也从来不让别人亲他的手。

      似乎是不甘心繁杂的教皇长袍遮挡了自己的完美身材,他会端正的将自己的袍子别开,所以庇护六世会刻意的露出自己修长的白丝大长腿,外加上红色的小高跟鞋。

      此外,庇护六世的私生活也相当的混乱,不仅男女通吃,传闻还与自家亲戚有染……

      安德鲁放下手中的这份绝密文件,摇了摇头,继而笑道:“这种有关教皇的黑材料,在罗马城,甚至是意大利的任何角落都可以收集,根本毫无新意。事实上,无论它是真是假,都无损于历任教皇的地位与威望,就像是巴黎与法国民众,到处传播我的绯闻一般。”

      “嗯,军情局在意大利的情报系统表现的太糟糕了”,说道这里时,安德鲁躺在靠背椅上想了一会儿,抬起头对着自己的副官,再度说道:“萨瓦里,你愿意去一趟罗马,代我去收集一些真正有价值的情报吗?是的,我需要能让庇护六世与罗马枢密院的红衣主教们,搬迁到阿维尼翁的一个合情合法的理由。”

      “我可以随时出发?”萨瓦里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