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在仙魁游街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有人告诉我,琉玉小姐是阴山氏最尊贵的大小姐,与我们这样的人有云泥之别。我年少不屑,直到第一眼见到你,才知道金枝玉叶这四个字怎么写。”

    “阴山琉玉,你竟也有如此落魄的一日。”

    仙都玉京一夜风雪,雾影山积雪三尺。

    琉玉陷在松软的雪地里,心下半寸的致命伤汩汩涌出鲜血,浸透了身下的泥土。

    微微动了动眼球,琉玉的视线越过乌衣青年手中淌血的剑尖,望向他身后的人影幢幢。

    南陆昆吾、东极旸谷、西境虞渊——大晁仙家世族中出类拔萃的后辈来了不少,身影立在萧瑟风雪中,连成黑压压一片。

    琉玉略略扫过,便在其中看到了不少年少时曾跟在她身后曲意逢迎的熟悉面孔。

    “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人群中的一名年轻女郎冷声打断。

    “阴山琉玉,法家刑名之术有多厉害你是知道的,在燕无恕动手之前,劝你还是将檀宁的下落交说出来,钟离家会保你性命无虞。”

    “她不会交代的。”

    乌衣劲装的青年蹲在琉玉身侧,指尖捏住她松软如春鸭的脖颈,仔细端详着琉玉脸上那些狰狞扭曲的疤痕。

    “为了阻止彰华公子借这桩婚事挟持檀宁,掌控檀宁背后的阴山氏旧臣,阴山琉玉这样爱惜容貌之人,竟愿意将自己的脸划成这副模样,可见根本不打算活着回去。”

    嘴上这么说,但下一刻,琉玉便感觉到一阵剧痛在体内轰然炸开。

    从心下一寸侵入的剑气在五脏六腑冲撞,如无数刀片搅得内里血肉模糊,琉玉咬紧齿关,但身躯仍不受控制地剧烈发颤。

    “不过我很好奇。”

    头顶传来的声音噙着一点笑意。

    “当年仙都玉京谁人不知,自从檀宁被你父母收养后,你与她便势如水火,为了九方彰华,你们更是争风吃醋不断——你今日来抢婚,恐怕亦有几分私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