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这话,黑袍人当下就不服气了。虽然她并未主动表露,但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

    李惜云敏锐地察觉到了黑袍人的情绪变化,不由得为之一乐。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见识太少、阅历太浅,心气却傲——不够沉着!

    “你莫要倚老卖老,若你我一战,鹿死谁手还是未定之数。”黑袍人当即冷哼一声,“我三岁习武,七岁战胜我师父,师门都称我为千年不遇的绝世之才。你又是何方宵小,怎能未卜先知?”

    李惜云又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好嘛,真是实诚的年轻人。他还没在言语中下套,这黑袍人就自顾自地吐露出一大堆东西,当真有种未经世事的愚蠢。

    或许是人到中年,心性被早就被世态炎凉磨砺得圆滑,他不忍与如此澄澈的年轻人大动干戈。若是放在十几年前,恐怕年轻的李惜云早就拳脚相向,不分高下决不罢休了。

    只见李惜云不说话,只是以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黑袍人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面色由冷厉变为尴尬。

    “额......我刚才说的话,你不要状告我师父。”黑袍人下意识说,毫无保留地展示出她此时的心虚。

    李惜云沉默了,这孩子真是太实诚了,欠人世一顿毒打。

    黑袍人也反应过来,她本来就要杀了面前这人,干嘛跟他废话?把他一刀了结,世间就没人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想到此处,她的眼神又变得锐利起来。

    “等等、等等,你别着急。”

    李惜云一看黑袍人又作出想打架的架势,连忙摆手,好言相劝道,

    “好端端的,干嘛动武呢?咱们就算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在月下和谐共饮,也能相行陌路,互不打扰不是?”

    看到黑袍人面色稍缓,李惜云立刻乘胜追击,真挚地说:

    “我呢,就是来看内什么大会的,凑个热闹而已,没打算干什么。广厦馀丹绀,磴阁峭欹悬。人生路漫漫,相逢即是缘。你若是将此行目的告知于我,我立刻让道——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咱俩各取所需,得偿所愿,干嘛非要拼上生死,兵戈相见呢?”

    黑袍人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