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瞧了那封五百里加急,瞧着却并不怎么着急,他慢悠悠地道:“余老二素来是这么个我行我素的性格,他赶着出去,想必是有了大发现,不过你想得也对,朕准了,你须得记住一条,若余老二回来,一切都听余老二的,若他没回来,你也不要擅作主张,万事要多同几个副将商量。”

    儿行千里父担忧,金六虽说有些个见识,却也是头一遭入军中上战场,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金六谢了恩,从御书房出来,接了余冉,辞别金贵妃,待回到璟王府的时候,余家两兄弟早收了信等在府中了。

    三人直往北城门出城,来到城门口时,余洋眼尖,一下就瞧见了站在路边悠闲溜达的玄珠,便勒马对金六道:“姐夫,是洪大人!”

    不但洪泽在,同行的还有多日不见的缙云。

    两人就坐在城门口的小面摊上,悠闲地吃面聊天。

    金六火烧火燎地坐下了,盯着他们两个看,半开玩笑地道:“不过略微出城一下子,两位也用不着这般相送,难不成还要搞个诗会?”

    “诗会就不必了。”洪泽将一个软皮的袋子递给他,“瞧见你赶着去节制军队,想着送你个宝贝,不至于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丢了性命。”

    金六打开来,里头躺着一只十分精致小巧的手铳,余下皆是满满的钢珠,会心一笑,抬头看向洪泽,却见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只默默将一碗面递给他。

    他接了面,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缙云也不着急,等他吃完了,才打身后拿出一个小小的木匣子,递给他:“我倒是没有那么多稀罕物件儿,不过赶着时间给你弄了些药丸子,不嫌弃的话就带着吧!”

    “聂先生的药,自来都是最好的。”金六放下空碗,一手抱着木匣子,一手提着布袋,瞧着这两个人,心里暖暖的。

    以往都是他俩离开京城,自己过来相送,如今倒过来了。

    他想了想,对洪泽道:“让你娘子得空的时候多去陪陪余冉,如今卫国公生死未卜,杳无音信,两个弟弟也跟着我去了边疆,她素来是个心细的,只怕会时常想不通。”

    “不要。”洪泽摇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你说什么?”老友相送的好氛围在此刻戛然而止,金六瞪他。

    他十分坦然地道:“近来皇上给了我半月的假期,她还得在家陪我。”

    这话一出,一旁的缙云脸都红了,无奈地拿手肘推了一下洪泽,哭笑不得道:“他这就走了,难不成你连骗骗他都不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