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早在外头听见了一些,便示意小芙在外头瞧着,自己走进来,在洪泽身侧坐了,盯着金六,笑道:“六爷,心里装着大志向,却落得今日这下场,心里不舒服,是吧?”

    金六丢下手中的酒杯,笑得满是玩世不恭:“富贵闲散惯了的人,如今丢了富贵,心里不忿,难不成嫂夫人也要讥讽于我?”

    “你若是真舍不得富贵,一开始就不会留在京城里替太子分忧,替皇上办事。”阿南盯着他那张俊美无邪的脸,笑道,“比起冒着生命危险去查贪腐,动旁人的财路,去封地做个不问世事的富贵闲人,岂不更好?”

    金六似笑非笑地看着洪泽:“你跟她说的?”

    洪泽忍俊不禁,开口笑道:“瞧六爷年纪不大,倒是迂腐得很,难不成,你真觉着女子无才便是德?”

    “啧啧。”金六十分同情地扫了他一眼,“有你受的!”

    “彼此彼此。”洪泽笑得很开心,在桌下偷偷握住了阿南的手。

    “对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缙云陪他真起来掀桌子,一面按着桌面,一面忍不住劝解他。

    金六笑了笑,嘴角却掩藏不住凄凉。

    不对,应该是凄美。

    阿南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转头问洪泽:“他如今这一副将要受辱于人前的表情,怎么瞧着那么奇怪?他是有心上人么?”

    “他心上没有人。”洪泽兀自好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打趣道,“心上是天下苍生。”

    “我说一晚上长吁短叹的,原来是在这儿忧国忧民呢!”缙云立刻补上。

    “马蜂窝都叫你给捅了,还不死心么?”阿南咋舌。

    “咱们六爷素来谋略过人,岂是坐以待毙之人?”缙云跟着起哄。

    金六的无奈地摇头,看着他们,这些沉重的心事被他们用这种方式说了出来,他却不觉羞辱,心情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你别总是嫌弃余大姑娘太过聪明了,你也不好好想想,你要走的路,无论成败,注定要在朝堂上掀起腥风血雨。”阿南感慨道,“与你同行之人,若是无能之辈,非但无法为你提供助力,反而还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与你一同走,余大姑娘是不二之选!”

    “的确,陛下的眼光从没错过。”洪泽口中说着,眼神却是看向阿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