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懒懒地圈着他的脖颈,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他的耳垂,打了个哈欠。

    他牵起一抹笑,柔声道:“今日有事,在太子宫中多逗留了一会儿,多喝了两杯。”

    将阿南放在床榻上,替她脱掉了脚上的绣鞋,又将被褥拉过来盖在他身上,顺手还摸了摸她的脸颊,俯身又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他起身要走。

    阿南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睁开惺忪的睡眼,不悦地问:“这是又要去哪儿?”

    他见她气鼓鼓的,便又坐了回来,抚摸着她的发梢,笑道:“今日操练了一场,浑身都是汗,我去冲一冲,马上就回来。”

    “这屋里也没个热水,这么冷的天,别洗了!”阿南娇憨地凑过来,靠在他的胳膊上,露出一抹傻笑,“再说了,香的臭的都是你,横竖我不嫌弃就是了。再说了,你一天天都不在家,也没时间陪我,这都多早晚了,一会儿又得出门去上朝了!”

    “我去去就来,很快的。”他嘴角的笑再也压不住了,安抚自己的娇妻。

    “不行!”阿南开始耍赖,伸手便要去解他的腰带,奈何对于男子的腰带构造实在不熟悉,弄来弄去也没办法解开。

    他兀自好笑,便斜倚着床头在她身侧坐下了,由她在自己腰间拨弄,伸出另一只手来轻轻去拍她的背,只想等她睡着了再去。

    阿南本来困意十足,但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连带着他也吓了一跳,忍不住颦眉道:“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怪的!”

    “我问你一件事。”阿南凑过来,盯着他,表情十分严肃。

    他被逗笑,点了点头,抚着她的脸颊,又靠了回去,漫不经心地瞧着她凑过来,声音低哑地道:“夫人问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从昕云庄出来的那天,把一个木盒子留在你屋里,你可曾看到?”阿南两只眼睛瞪得溜溜圆,双手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大小给他看,之前收拾药匣子的时候都不曾想起来,这会子他回来了,让她猛然间想起,另一只盒子的去处。

    一股不详的预感袭来,令她瞬间睡意全无。

    “嗯,是有这么个盒子。”他点头认可,又补充道,“是酸枝木的,做了红色的水漆,上头还用贝壳拼了一只小鸟。”

    阿南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登时涨红了脸,想到柜子里那个一模一样的水漆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两瓶救命良药,又想到苏嬷嬷今日里的各种的暗示,她现如今只想打个底洞钻进去。

    “那个盒子现在在哪儿?”阿南还抱着一丝丝的侥幸心理,万一他,没打开呢?跪坐在他面前,带着十二分的虔诚看过去。

    白芍是个笨蛋,糊里糊涂地就拿来了,她也是个猪,糊里糊涂就拿去送人,甚至没想到要打开确定一下里头的东西!都怪当时走得着急,只想着他日日身处危险中,留个药丸子给他防身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