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冉的贴身侍女名唤湘湘,眼见自家姑娘被拉走,也不敢上前阻拦,只慌忙上了自家马车,一路跟着。

    车上,余冉盯着阿南看,阿南则傻呆呆地坐着,唯有小芙骂骂咧咧,骂完了鸣岐,又骂自家哥哥,最后索性抱怨起洪泽来。

    良久,阿南扶着她的手道:“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我什么耳力你不清楚么?”小芙不屑,这种低级的错误,怎么可能是她犯得出来的!

    阿南沉默不语,只觉头疼,更觉伤心。

    余冉默默地握住了阿南的手,对小芙道:“姑娘,兴许是有什么误会呢?”

    “你们这些人!”小芙哼了一声,“我不跟你们废话,误不误会的,亲眼见见就好!”

    听雨楼本就位于城中,说话间便到了,小芙早早打了招呼,门房只瞧见马车便立刻开了中门,几个人索性直接坐着马车往前头去。

    远远地就听得琴瑟齐鸣、荷池旖旎,小芙指了指前头池边灯火通红的暖阁,打后头的摸出几只鸡毛掸子,往阿南手中塞了一只,又往余冉手中塞了一只,最后一只拿在自己手里,煞有介事地分配道:“我负责收拾鸣岐和我哥!你就专心收拾你的好相公!”

    说到这里,她郑重其事地握了握余冉的手:“就负责收拾其余的人!”

    “怎么还有其余的人?”阿南问小芙。

    小芙摇头道:“门口管事的给我带话,说跟着你相公一起过来的,还有三个人!”

    车子停下,小芙一马当先,拿着鸡毛掸子就冲进去了。余冉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强装镇定地握紧了手中的鸡毛掸子,阿南无奈,将手中的鸡毛掸子塞进半夏怀中,顺手将余冉的也拿走了,对半夏吩咐道:“将余大姑娘带到客房休息。”

    余冉想到之前关于洪泽的种种传闻,便拉住了她,颦眉道:“夫人!万事须得从长计议,不可如此冲动!”

    阿南知道她在顾虑什么,见她主动为自己着想,心头一暖,笑道:“不妨事的,我先进去看看,里头都是外男,姑娘避一避,回头咱们再说。”

    说罢,她向半夏使了个眼色,又看后头匆匆赶来的白芍,示意她们尽快将余冉带走,自己提了裙摆,往里头去。

    屋内酒气香气熏人,元益醉得不省人事,昏睡在条桌上一动不动;鸣岐则由两个小厮伺候着,扶着廊柱不停地吐;缙云和金六凑在一处说话,面上都带着不合时宜的红晕,似乎在讨论什么,正在焦灼的状态,便是连小芙和阿南闯进来也没注意到。

    阿南扫视了一圈儿,独独不见洪泽的影子,她往前走了两步,只见后头隔着屏风设了内堂,里头隐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