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忘了么?”白芍摸了摸她的额头,“当日夫人带你去凉月寺,出来的时候外头一堆要饭的,他也在其中,后头人挤,他就将你撞翻了,你又哭又闹嫌他臭,我们几个不懂事的,就跑上前去对他拳打脚踢,他那时又瘦又小,加上又饿得久了,又挨了打,当下就晕过去了,夫人将他带回家医治,又见他无处可去实在可怜,就留下了。”

    说到这里,几个丫头都愣住了,冬青小心翼翼地问:“姑娘,他真的会帮咱们么?”

    阿南忍不住笑,笃定道:“他会的,而且不出三日。”

    三日之后,他果然登门。

    白芍纳罕:“姑娘是会卜卦么?竟算得这么准。”

    “我虽不会卜卦,但看人却准。”她玩笑着入了耳房内,在沙屏后坐了,早有小丫头摆了桌子放饭。

    他很沉得住气,阿南也稳当,两个人一个坐在里头,一个坐在外头,隔着纱屏各自专心用饭,一句话也不说。

    “谢姑娘赐饭。”他待阿南里头的桌子都收拾干净,漱完口吃茶,才低声道。

    “有没有人说过,你不适合这些言不由衷的虚礼。”阿南笑,这人,即便说着最谦卑的客套话,骨子里那股子傲气还真是藏不住。

    他似乎没想道阿南会这样说,看来倒也不在乎,所以根本没多余的停顿,开口便道:“我以为,他不过行事久了有些小毛病,如今看来,是留不得了。”

    “你既已打定主意,却还能百忙中抽空来知会我一声,想来这当中还有我的事儿吧。”阿南莞尔一笑。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语重心长地道:“动他不难,可······”

    “岐哥儿只管放手去做便是了,母亲那头我自会安抚,想来你跟在母亲身边久了,必然知道她只是善良些,却并不是软弱。”阿南见他实在不好开口,便索性直接跳过他开口的环节,直接答应了去。

    鸣岐沉默了好久,才压低声音道:“既如此,就全托付给姑娘了!”

    阿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挑了挑眉。

    等鸣岐出了门,白芍才呆愣愣地问:“姑娘,你们说的是谁?”

    阿南低头吃了一口茶,冷冷一笑:“孙诚。”

    “姑娘!孙诚那厮是个老狐狸,你就让鸣岐一个人去对付他?”白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