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里头装有剧、毒,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万分小心,先是两根手指伸进去,好半天才将一张折叠好的信纸抽了出来,纸上只有寥寥几行字,短暂记录了一个男人挣扎求生的十五年。

    潘洵的眉眼因为这些文字紧蹙又舒展,眸中染上了两分似笑非笑。

    白浅眠还是那样的倒霉,小时候跟在自己身边时,人就像是衰星罩头,自己离开的这十五年里他的运气也没好上半点,流落到西弗那个常年战乱的地方不说,身边还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人。

    潘洵将那几行简短的文字翻来覆去的看,像是想要从中找出更多关于那个人的描述,又或者试图透过这几个冰冷的文字嗅到一点那人身上曾经熟悉的气息。

    隐身在黑暗处,三个心腹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未曾见过自家家主如此“失态”。

    信纸的最后还写了什么,潘洵的大拇指摩擦着那几个字,抖动信封,两张拍摄模糊的照片掉落到桌面。

    虽分离十五年未见,虽照片拍的模糊距离还有些远,潘洵仍就一眼认出那个熟悉的人,其中一张照片中白浅眠正拎着个水桶,侧着身,看着某个方向在微笑,和十五年前一样,那笑容灿烂无忧无虑,像是不知人世的疾苦。

    这样的微笑不该出现在一个为了生计奔波劳累的男人脸上,但只要想起这个人的姓名,潘洵竟也不觉得违和。

    他害怕有的东西从来不曾改变,也害怕一些事物早就变得面目全非。

    “家主?”见潘洵先将两张照片珍之怜之的抚摸,后又突然发狠般揉成团,木棉实在不放心,斗胆出声。

    潘洵松开手指,看照片上人的五官因为自己的用力而“扭曲”,心中忽而松了口气,他站起身吩咐道:“让风信子回来一趟,准备一下......”顿了顿,引得角落里的两个心腹一同看过来后,潘洵继续道:“三日后,出发去西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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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扔下抹布,擦车的中年男人吸了吸鼻子,朝车底下的人招呼道:“行了,你先吃饭去吧。”

    “车里头还没弄干净呢。”听见招呼,从车下又钻出个年轻人来,这处洗车的店面不大,最多只能同时停下三辆车。

    “小陈他们来了,这天气冷的结冰,饭菜一会就凉了,赶紧去吧。”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从身上脱下包裹的塑料膜,打着喷嚏往外走。

    白浅眠一早上都趴着洗轮胎和汽车底盘,这会好不容易站直了,腰酸疼的受不住,右手往后敲着,他和外边走进来的两个同事点头道:“那我们先走了。”

    “去吧!”嘴上叼着烟,染着一头黄绿交杂的头发,陈留漫不经心的挥手。

    白浅眠看了眼墙上的钟,寻思着干脆连身上的塑料膜都懒得脱,直接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