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浅冰从他身旁走过。随着她一靠近,有股淡淡的酒气在空气里弥漫。封誉皱眉:“你喝酒了?”“嗯。”霍浅冰低声承认,“比赛取消,我心情不好。”她刚才坐在那里,喝了小半瓶酒。很多事情在清醒时都不能做,但如果醉酒状态下,就算做出一些很出格的事情,也能轻易被原谅。封誉眉心拢得更紧,“一个比赛而已,没必要。”霍浅冰的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可是,我都跟爸妈说好了,一定会拿冠军的。”封誉没再说话,进到客厅后,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霍浅冰接过,捂在手里。突然,她起身冲到卫生间,干呕了几下。再出来时,衣服弄湿,鞋子也是湿的。她连忙解释:“刚才不小心吐到衣服和鞋子上了,所以用清水冲了冲。”封誉目光落在她洗湿的衣服上,“你喝了多少?”“两瓶。”霍浅冰的目光有些空,缓缓坐在地上,看起来很清醒,但她却趴在地板上,似乎想睡觉。封誉去拉她,“起来,我送你回家再睡。”霍浅冰耍赖不肯动,“我头晕。”封誉把她抱起来,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正要转身去拧来毛巾给她清理。衣角被扯住。霍浅冰一边拽着他的衣服,一边仰头看他,带着几分请求,“封誉,我今天不想回家。”她嘟囔着:“不想回家看到爸妈失望的样子。”封誉嘴角微微沉着,最终只说:“我给你擦擦脸。”他转身,却发现霍浅冰改用双手抱住了他的大腿,双眼微闭地把脑袋靠过来,大概是真的醉了。封誉满心的郁气也发不出来,伸手去扒拉开她的双手,“你先松开。”霍浅冰小声说:“封誉,我好后悔啊。”封誉的动作一顿,听到沙发的女人继续说——“我以前明明那么喜欢你,却因为一时矜持,就让叶铃兰捷足先登了。”封誉的心头微震,万万没想到,自己当成女神一般的人,竟然会喜欢自己?“封誉,你知不知道,你和叶铃兰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好嫉妒。我每天都会想出几百种拆散你们的方法。可是我受过的教育,又不允许我这样做。我不能做第三者……”“封誉,我每天都在等你分手。你不要跟叶铃兰在一起了好不好?你回头看看我……”霍浅冰醉得不轻,有些语无伦次。她的脸颊带着几分红/晕,那双眼睛很亮,带着几分无辜。她还说着那些欲说还休的暗恋。封誉的心尖突然软得不像话。就算他不喜欢霍浅冰,但怎么说都是曾经的女神。被女神暗恋,被她喜欢,心里的虚荣心一瞬间得到空前的满足。他的眼神变得无比温柔,低声哄着,“就算不回家,也要先把身体清理一下。”可是霍浅冰闹腾得厉害,一直觉得封誉会赶她走,所以在封誉替她擦脸的时候,双手死死拽着他。虽然有些麻烦,但这种依赖的举动,让封誉舍不得说出一句重话。等他把霍浅冰抱进卧室安置好,天都快亮了。霍浅冰的手机突然响起。看来电显示的备注是——“母亲大人”。封誉叫了两声,霍浅冰都没有应,他只好拿着手机到外面去接听。他一走出去,霍浅冰立即睁开了眼睛,目光清醒而透亮,哪有半分醉酒的模样?虽然已经走到阳台,但封誉还是下意识压低声音,免得吵到霍浅冰。“霍伯母……比赛取消,冰冰心情不太好,喝了一点酒……您放心,她在我这里,我会照看好她……”挂了电话,封誉重新回到卧室,看到霍浅冰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床沿边,还差一点就要掉下地。他连忙过去拉住她,把她抱回床里面。霍浅冰突然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他的唇。“轰”的一下,封誉的大脑一片空白,随后用力推开她。霍浅冰的眼睛马上就红了,“封誉,你不想要我吗?”封誉又惊又怒,但对方是醉酒状态,又不好冲她发火。“你现在不清醒,不许乱动了,睡觉!”封誉强硬地把她裹进被窝里,随后快速离开卧室,去书房将就了一晚上。霍浅冰看着他仓促的背景,眼底升起几分恨意。都已经跟叶铃兰分手了,她甚至主动送上门,都不肯碰她?她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女人?!霍浅冰索性把裤子全都踢掉,又把空调开到很低,就这么躺到天亮。医院里。莫桑睁开眼睛,发现手边趴着一颗脑袋,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叶铃兰昨晚怎么都不肯回去,在这里守了一晚上。真是新鲜。以前莫桑试过比眼下伤得更重,但也没有谁在身边整夜陪护。可是这个女人,只因为一个小小的脑震荡,竟然就这么在他身边趴了一晚上。莫桑忍不住抬起手,想摸摸她的发顶。然而这一刻,叶铃兰醒了。她笑道:“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伸出的手摸了个空,莫桑摇摇头,“我感觉我今天就能出院了。”“不行!”叶铃兰很严肃,“医生说了,你的情况比较严重,最少要住院一到两个星期。”莫桑被她的坚持打败,“好吧,我听你的。”反正他是个病患,医生说什么都得配合。叶铃兰很高兴他的配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莫桑说了几样早点,叶铃兰道:“医生说刚开始这两天最好饮食清淡,也尽量吃流食,我给你打包一份小米粥吧。”莫桑满脸无奈,“既然你做主,刚才还问我做什么?”“我这是出于对你这个病患的尊重。”叶铃兰毫无心理负担地说:“但是该吃什么东西,还是得按照医生吩咐的来。”莫桑:“……”叶铃兰很快拎了两份早餐回来。在等电梯时,意外撞见一个熟人——封老太太。这位老太太最近频繁进出医院,脸上的疲倦很明显,看起来比以前更苍老了。叶铃兰犹豫了一下,还是客气地打招呼,“封老夫人,您好。”封老太太朝叶铃兰看了看。她不喜欢封誉,连带着看叶铃兰也不顺眼。但封匀庭现在成了那副模样,她心头的锐气早就一点点磨平。她淡淡点头,“你怎么过来了?”说着看向她的右手,“是不是伤口又不好了?”叶铃兰没想到这位老太太竟然记得自己受伤的部位,有些意外,连忙道:“我有个朋友受伤,我在医院照顾他。”封老太太的眉心不经意间拢紧,“封誉受伤了?”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老天开眼!“不是他。”叶铃兰尴尬地说:“他叫莫桑,是我的好朋友。”封老太太对其他人没兴趣,冷淡地点点头,之后就没有再说话。等电样到了楼层后,封老太太突然在叶铃兰身后道:“你要是有空,过来看看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