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刷黑,皮霜从丛林中闪出来,走到自家屋场,见瓦屋里亮起了油灯,他悄然推开房门,把锄头和猎枪放回家。妈妈从里屋走出来,拉住他的衣服,非常张皇地说:孩子,你赶快躲开,等回儿,那两个死了女人的家属,又要来找你。

    皮霜色厉内荏,答道:怕什么?又不是我逼死她们,是她们自寻短见,与我无关。

    孩子,别嘴硬,你也有责任。妈妈低声说:你快走,你一个人斗他们不赢。

    我不走,与他们拼了。皮霜心一横,犟着说。妈妈推他一下,蹙着眉说:皮霜,你知道妈妈有心脏病,要是他们来了,在家里一闹,会把我的心脏病搞发。皮霜非常矛盾,低声问:你要我到哪里去?

    你那么多的朋友,哪里不能避避风头?妈妈焦虑地讲。

    皮霜直摇头,他以前有些比较要好的朋友,后来不来往了,再加之他调戏女人的名声太臭,别人都远离他,故此,他也就没有要好的朋友了,也就没有哪儿可去。

    忽然,狗吠声从屋外传来,一阵紧似一阵。妈妈说你快走,说不定有人找你的麻烦来了。这种事,你在法律上可以开脱,她们都是殉情,可在情理上,怎么说也难脱干系。皮霜没有多想,把挂在墙头的猎枪又取下来,挎在背上,打开后门,朝黑漆漆的后山走去,不知朝哪里走好。

    他感到饿,就想起了寺院里苹果什么的供品,便沿着一条熟悉的山路,一步步走向亮着烛光的寺院。在距离一只松鼠的坟莹约几米远时,一阵“叽哩哩”的叫声,让他断定此处又出现了一只松鼠。这回可不能猎杀,要是活捉了就好。他暗里琢磨,怎样才能活捉?

    寺院里的诵经声又响起,他漫不经心地听着,只惦念着佛龛前摆放的供品。在他的心里,以为佛菩萨都是假的,那些雕匠装模作样地雕出木头人像来,骗取一个个痴呆的光头。

    他就不信,但也懂得寺院里的一些规矩,不能带凶器进入佛门净地,要是和尚们看见了,就会阻止。他知道自己如果持枪入内,在僧尼们看来,无异于意图行凶,那就是亵渎神明,犯下了轻慢或不敬佛法僧三宝之罪过,自然会被驱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