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责怪曾经的自己,他当年独自一人站在迷雾中,亦有些许迷茫。”

    ——大陆简史·批注版。

    倘若真实话实说,你让赵传久如何自处,是报仇还是不报仇?

    如果选择前者,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毕竟在凌悦宁这类人眼中,除非能入得她们眼的,比如陈九之类,至于其他人嘛,所谓生灵性命,本质上跟蝼蚁也没有什么区别,平时可以无所谓,但如果对方敢惹到自己头上,肯定直接伸手碾死,不会有半分心理负担,哪怕明明她才是理亏的那一方。

    但若是不报仇吧,赵传久又该怎么向老婆孩子交代,怎么向自己交代?

    于心难安。

    陈九现在撒点小谎,反倒是两全其美,毕竟事情已经出了,结果又还算理想,并未酿成什么大错,凌悦宁也将母女三人今晚上的所有记忆成功洗掉,只当无事发生。

    临别时,陈九又不放心似的补充一句:“该死之人已死,小琉璃几人也被我托朋友洗掉那些记忆,所以今夜种种就此盖棺定论,日后不要妄图去追查什么,那不是你这个层面所能涉及到的东西,懂我意思么?”

    赵传久嗯了声,语气有些低沉道:“明白的,我不是那种头脑拎不清、不知死活的人。敢堂而皇之对你出手的家伙,幕后肯定还有大佬、组织在,我躲还来不及呢,哪还敢凑上去。能平安救出琉璃几人,已是最好的结局。”

    “嗯,”陈九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说道:“随着明后两天座谈会结束,仁安镇内鱼龙混杂的局面会有所缓解,到那时我会抽空去看你们。”

    赵传久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身上,神情复杂道:“你背上的伤……”

    陈九摆摆手,满脸不以为意的笑容:“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必多言,更不需要感激我,并因此生出愧疚之心。毕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们才是被牵连的那一方。认真计较起来,如果不是我,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赵传久轻声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话说回来,你本身就帮过我们一家许多,今天同样如此……总之,大恩不言谢。”

    少年的命到底有多金贵,男人心里一清二楚,真要深究起来,自己这一家人,绝对不值得他去如此冒险。

    陈九回道:“嗯,总之事情到此为止,我先送你们回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