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邱泽渊做了个梦:梦见白玉兰和外甥女陈璟,都血淋淋的站在他面前,不同的面容出来的声音却是一样的,凄婉哀厉的声音叫着:我不想死,舅舅,我还不想死。。。伸出的手指,指甲有一尺多长,悉数插进他的喉咙里,让他动弹不得,叫喊不能,他猛地一翻身:醒了。

    冷汗从他的额头到后背腰,甚至屁股丫,浇的透透的,他想:潜意识里,他不并想把白玉兰逼上绝路。

    一看时间:凌晨三点零九分。

    夜寂无声,黑墨扑天,远处高楼的影子在黑暗中就像鬼魅,显得诡异而神秘。

    揉掉眼屎,倏忽起身,他习惯性地打开随身带着的小提包,从里面抽出一张薄薄的,泛黄的,装在透明物证袋里的牛皮纸片。

    只要梦见外甥女,他都会拿出来瞧一瞧。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

    放在昏黄的小夜灯下,隔着薄薄的透明物证袋,细细观察:血迹已经干涸,皱褶已经在他曾经的每天的摩挲中渐渐变得稍微平缓,只有上面的字迹,血迹干涸后成了猪肝色,篆书:血债血偿,并未模糊,依然清晰。

    什么人在现代社会还会书写复杂难认的篆体?

    是炫耀自己学识渊博,还是另有所指?

    纸条,用的不是一般的a4白纸或者信纸,而是一种泛着淡淡绛黄,薄如蝉翼的,就像死尸被晾干许多年,依然存在的油脂光泽的颜色,这种纸,在现代社会,只是偶尔会被有学问的学者或者喜欢装作学识渊博的人,拿来当稿纸使用之外,他想不出平头老百姓,还有谁会去使用这种,明显不适合书写的纸张。

    既然用了,就一定有它真实的用意。

    拿在手上,纸质粗糙,对着光看,甚至还能看到几处树叶子未被完全溶解的枝梗类,只有a4纸一半的纸片上,需要写下这么复杂的四个字,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15厘米长,10.5厘米宽,就是这张牛皮纸的整个面积。

    ‘血债血偿‘的牛皮纸,为什么会出现在外甥女的胸腔里,还是以那样的一种形式出现?

    一想到那幅场景,他便双拳紧攥,牙根咬的呲呲作响,就连舒服的席梦思,他都感觉是他此时的致命宿敌。

    邱泽渊不禁回忆起和外甥女相处的日子,在这杂糅间,他的脑海里偶尔闪现出白玉兰的粗□□花辫,疯狂跪倒在雨雾中的白大山跟前,眼泪横流的场景。

    陈璟和白玉兰,压根就不太像,除了那对杏眼。

    得要赶紧让她现出原形,不然,后果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