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忙碌让人精疲力尽,看着手机上又多了几条未接来电和短信,宋建平感到窒息又绝望的捂脸仰头靠在椅背上,送了最后一位病人去住院的温煜回到办公室就看到男人这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老师,”伸手去拉他的手腕,笑意盈盈的对着男人说,“我请你吃饭吧,最近城南新开了一家烤鸭店,据说味道一绝。”

    宋建平的沉思被打断了,这样鲜活的女孩儿让他自然地向往,刚准备答话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正要按下接听键……手机被人抢了过去,当着他的面拆掉背板和电池,宋建平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女孩儿把拆开的手机装到自己兜里,“出去吃饭吧,”笑着但笃定的说道,“这个电话接或不接,回家时间有多晚重要吗?反正结果还不是一样。”温煜帮他把衣服拿来,“还不如享受暂时的宁静与快乐。”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坐在宋建平的副驾,温煜放肆的靠在椅背上,拨弄着几盒磁带找自己喜欢的歌手,最后把一众盒子全丢回去并撇撇嘴,“老师你这听的怎么全是上个世纪的歌?虽然我也很喜欢老歌吧,但你得跟上时代发展,等我给你选几盘,你感受一下。”男人不置可否只是嘴角的淡笑出卖了他。

    一顿晚餐就好像鸦片一样让他暂时忘掉了生活的烦恼。

    师生聚会当然不会喝酒,宋建平很绅士的把温煜送回家,停在楼下,两人都沉默的坐在车里,女孩儿拿捏着时间率先动作,实际是捏着人领带把猝不及防的男人拉过来直直吻上了嘴唇,蜻蜓点水又热烈滚烫的吻搅乱了男人的思绪,但在他有所动作打算加深这个吻的时候温煜却立刻后退,早就准备好的手扣开车门飞快又灵动的跑了出去,站在楼道门冲车里愣神的男人挥挥手,然后就消失在一片漆黑里,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手机铃声把他拉回了现实,不知道什么时候装好又被女孩儿丢在副驾驶上的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一条简讯:“老师,明天见。记得删”

    回家后的争吵也没影响这一整晚宋建平的好心情,敏感多疑的女人当然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同之前一样,没有丝毫证据,她不敢再逼问,免得把自己已经岌岌可危的婚姻推向更无底的深渊。

    肝胆外科周三早上的例会,大主任坐在前面讲话,总结,下首几个正高副高主治医师端坐着,像他们研究生和来实习的本科生只能各自在站在自己老师身后。大佬讲话,闲杂人等不得放肆,但温煜才不管他那套,站在宋建平身后,身体贴着椅子靠背开始做小动作,手指摩挲着找到男人的手,宽大的手掌温热湿润,包裹自己的手正好,女孩儿得意的勾着唇展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这一整天都是手术,站在手术台上的男人向来一丝不苟,好在温煜也是抱着崇高的信仰才来学医的,在她心里人命大过天,所以向来以极高的标准要求自己的每一次动手机会,哪怕只是辅助老师做一次简单的缝合。或许这也是她能吸引到宋建平的地方,灵魂的共鸣才是对付这种男人的杀手锏。

    高强度的工作对于医生来说是家常便饭,好在最近没有疑难杂症,宋建平没有对那晚的一吻表示什么,温煜也没提,只是相处时那种说不上来的暧昧让两人彼此都清楚。

    周末本该是一家三口团聚的日子,宋建平心里还是有这个家的,只是比重在日渐减少,说不上爱不爱,更多是桎梏男人自己的责任感和担当意识,尤其是面对孩子的时候。但早上起来就发现家里空无一人的宋建平难得的摔了盘子,破碎的声音也没拉回他的理智,分房睡已经半年了,经常莫名的离家出走简直让他忍无可忍,虽然心里明白她无非就是去了岳父母那里,但那种不被重视得不到尊重的感觉让他抓狂。

    所以打电话给温煜就顺理成章了。

    一个男人在自己妻子这里受了伤却要找另外的女人治疗,真是渣。挂掉电话的女孩儿在床上翻滚着唾弃,但心里又止不住的想他,毕竟她也不是什么道德完人,对拖家带口的男人一开始就抱着勾引的目的,有什么资格骂他渣呢。

    平时工作的女孩儿总是刻意给自己装扮的老气些,打开衣柜发现这里已经被职业装占领了,嫌弃的扒拉半天才换好衣服,黑色的吊带短裙勾勒出身体曲线,短款外套又隐藏了些许娇媚,高跟鞋她已经很久没穿了,打扮停当就听到发动机的轰鸣,跪在飘窗上往下看,甚至能看到男人摸出手机,温煜贴心的没喷香水,保证自己没有什么能被发现的把柄之后像只猫咪一样跑下楼。

    打开车门钻进去,这回主动吻上来的是宋建平,他似乎迫不及待的把女孩儿拥入怀,用力的抱紧她吻上去,没做好准备的人猝不及防,唇瓣相接就被攻城掠地的侵占口腔,舌尖的交缠逗弄让人气喘吁吁,在男人手往上移到胸部的时候温煜终于受不了的推开他。

    两人坐在车里喘息着,彼此都没说话,温煜看着他笑,他却不敢回头,刚才的吻好像已经耗尽了宋建平全部的力气和胆量。

    “出发吧老师,我们去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