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要说恨,那也不至于。

    该给的父亲也都给了,只是卡在“温饱线”,再多的,就没了。

    缘一是个通透的人,他知道哪些人是真心待他好,也知道哪些人是表面对他好、实则背地里说他坏话、甚至捉弄他。他自小就有辨别善意恶意的能力,这不全是环境使然,有些人生下来就与常人不同。

    所以他也知道父亲派来伺候他们母子的人根本没几个把他们母子放在心上,整天消极怠工,还抱成一个小团体,整日没事就嚼舌根。

    聊的内容无外乎是“我看啊,家母也是荒唐,何必为了一个孩子放弃好日子,落得个清贫的下场。”

    “我看也是可怜,男人啊......”

    “哼,有什么可怜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看是她自己活该!”

    “别说,我和那孩子不小心对视过几次,每次都把我看得毛骨悚然,那眼神啊......实在不像是孩子该有的!”

    “怪不得家主说他是不祥之子、恶魔之子......也是有道理的。”

    有怜悯的、不屑的、说活该的......

    哪种都有。

    缘一一开始还会不解,难过,但后来就没有了,因为他不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一直到母亲病逝,便宜父亲又发现了他的天赋,非要把他和兄长调换,搞得兄长对他心生厌恨,他做再多的解释都没用,只会招来更大的怨气......他便选择了离开。

    既然是他造成的,那他走不就好了。没有他,想必父亲会重新重视起兄长,慢慢的,一切都会恢复成最开始的那样。

    缘一离开时还站在门口犹豫了两秒,他知道此行走后不出意外他不会再回来,尽管他对这个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这里有母亲,有兄长。虽然母亲已经逝世,而兄长......也对他产生了怨。

    不知从何时起,一切都变了。他选择离开,是必然的结果。就算没有父亲把他和兄长调换一事的刺激,他也终有一天会做出这个选择,不过是时间问题。

    正当缘一陷入回忆时,旁边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他。

    “你们是......?”男人疑惑地问,看起来就和他的外表一样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