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儿想了想,仿佛无论哪一种,都会沦为笑柄。“薛侧君也太,太嚣张了,仗着自己出身薛氏。”

    元晗在黑夜中无声一笑,连砚儿都这么觉得,薛氏在京中怕是要饱受非议了。以面子换取利益,很值得。

    “殿下要去哪位侍君的院子吗?”

    元晗摇头:“薛氏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去外院歇一夜吧。”

    京中本就没有秘密,元晗娶了个薛氏的侧君,却在新婚夜连侧君的面都没见到的事情,在各府邸中疯传。

    第二日一早,张疏桐和梁辰在琉璃阁外等着和侧君见礼,心中有些惴惴。新婚夜连元晗都不见的人,不知道会不会为难他们。侍从的回话一直是“侧君还没起”,等到日上三竿,终于等来一句“不见”。

    张疏桐和梁辰不免松了口气,看来这位薛侧君是打定主意谁也不见了。

    京中的传闻愈演愈烈,有说元晗使了手段娶到的薛意,所以他心中愤恨;有说薛氏不满侧君的份位,所以拒而不见。最后越传越不像话,终于传进了薛皇后的耳中。

    薛皇后听完呆立半晌,不可置信地问听雨:“本宫没有听错吧?意儿新婚夜将晗儿拒之门外?”

    听雨也搞不明白这位薛少爷在想什么。元晗已经是皇女中少有的温和脾气了,看她如何待张梁两位侍君便知道。张疏桐娘家借他的手给元晗下了这么大一个套,差点性命不保,元晗也并没有迁怒张疏桐。

    而薛意有薛皇后作为依靠,有出身高贵的薛氏门庭,自己的相貌才学也是上乘。可以说,只要薛意不做大逆不道的事,这辈子便能平平安安。

    可是新婚夜将妻主拒之门外算什么?

    薛皇后终于回过神来,猛的一拍桌子:“宣他来见本宫!”

    传旨的宫人到了安郡王府琉璃阁的时候,张疏桐和梁辰刚刚离去。宫中来人,浅草不敢阻拦,禀报薛意后放他进了内室。薛意的确刚刚起身,正在梳头。听说薛皇后召见,忙令暖莺新燕给他梳头更衣。饶是如此,也耽搁了大半晌。

    “听说你昨晚没让晗儿进你的院子?”

    薛意丝毫不惧:“是。”

    薛皇后恨铁不成钢:“她现在已经是你的妻主了,惹恼了她对你有什么好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薛意梗着脖子回答:“她在意的,不过是薛氏的门庭,我遵旨嫁给她便是了,又何必在她面前做小伏低求得宠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