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什什么??狐叔叔跟你,是亲兄弟??”最先出声的是站在狐之亦身边的郎弘璃,他看看书卿,又看看狐之亦,觉得这二人身上的气质完全就是两个样儿啊。

    书卿温润如玉,一看就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虽然这也只是表面现象,但与那一眼就能瞧出不是好人的狐王大人是千差万别啊。

    郎弘璃的话也是众人想问的,一个个眼巴巴望着书卿,就等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然可惜的是,书卿言尽于此,对珞黛说:“他身上流着神族之血,与你更是亲血相连,你杀他不得,也动不了他,珞黛,趁早打消你那些念头,否则,别说神王的位置了,就是你这个人……”

    后面的话书卿没有说全,意思能让人明白就行,神族人本就不能双手沾血,更不得对有血亲的人动杀念,不若也不会任由蛇姬在这世间存活这么多年了。

    珞黛的一口牙都快被她自己咬碎了,血水顺着嘴角流下,她尝到口中一股又涩又腥的味道,她不懂:“他算什么神族人……哪有神族人如此狠毒,哪有神族人双手沾满血污的?即便……即便他是我亲太公,我动他不得,但他这些年犯下的血罪呢?难道就这么算了么?他……”

    “珞黛,”书卿打断她的不甘,蹙眉道:“我说过,你动不了他,神族人欠他的,不是一具灵体就能还得清的,你仔细想想,这些年若没有他在,天上天当真会这般的安稳么?”

    众多邪兽凶兽觊觎神族那块地方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谁都想成为这世间的主宰,谁都想坐上最顶端的位置,不管哪一代神王,新继任的到底太过年轻,那些人便总想着能趁此机会攻上去。

    三色银狐自出生便拥有足以庇佑神族的力量,若非他们子嗣难衍,近乎千年才得以诞下一人,他们早就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了。

    他们不是没有反叛之心,相反,他们的心比谁都大,不过是他们生性爱自由,不爱拘束于一放天地,相比年复一年地坐在那神王之位上,他们更爱的,是遨游天地。

    可偏生,狐之亦被束缚的,正好就是他的自由。

    珞黛忽然间说不出话来,不是她就此服气了,而是回想其在位的这些年,天上天的确安然无恙,众多凶兽邪兽也会在每每谈及狐王时露出畏惧之色。

    细细回想起来,那个男人这些年的确是未能履行一个身为神的本职,却是将他残忍暴戾的本性展现得淋漓尽致,胜者王败者寇,这世间唯有强者才有存活的资本。

    珞黛吃力地抬头,看着书卿,“他为何……会甘愿……”

    书卿抿着唇,眸中心疼不闪而过,“因为一个承诺。”

    一个什么契约都没定下的口头承诺。

    珞黛不说话了,浑身忽然疼得厉害,忽然也觉得自己这些年可笑极了。

    不是么,从这个男人将修为给她的那一刻起她就该晓得,他不是这么容易被掌握的,她就该晓得,为何这么多年来,历代神王都未曾将这个男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