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早早地就在书房里候,见人带着柳无渡进屋,立刻扬着笑脸迎了上去:“柳兄弟,你可算是回来了。”

    柳无渡微微颔首,打了声招呼,“见过掌门。”

    他昨日进屋后就设法隐了屋内的声响,观察外头人的反应。所幸张邈派的人都十分规矩的,这才勉强打消了他的疑虑。

    坐下后他才注意到张邈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那姑娘看着年纪和他师弟相仿,朱唇粉面,见他看过来羞涩地挪开眼,扯着张邈的衣裳小声喊了句“爹。”

    张邈哈哈一笑,牵着她的手对眼前的柳无渡道:

    “瞧我这记性,都忘记介绍了。这位是小女浅浅,早在大会前就说想要看看你这柳公子的英姿。奈何大会那几天我有事叫她下了趟山,只得今日才有机会让她见上一面。浅浅,还不快点叫人。”

    张浅浅朝前走了两步,含胸垂首道:“见过柳公子。”

    柳无渡不知这时候叫个不相关的姑娘进来是为何,他虽心下不满,却还是朝人回了个礼:“张姑娘好。”说完他顿了顿,主动提道:“掌门这次有心找我来,应该是为了前些日子我与师弟失踪的事吧?”

    张邈见状和张浅浅对视一眼,回道:“说来也不怕你笑话,确实是因为此事。毕竟是出在我们天台山的地盘上,两位小友遭罪,我我们天剑派亦是面上无光。此次前来赴会的人员众多、门派冗杂,挨个排查起怕是费时费力又易打草惊蛇,柳小友若是信得过老朽,还请将掌握的线索告知一二,好让老朽能够有力可出啊。”

    柳无渡想了想,道:“对张掌门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那日我和师弟是在夜里受的埋伏,动手的人是何模样我并未看清,只知那些人擅长摄人心魄,亦或是有什么秘法能够操控活人。”

    这两类功法都不算常见,甚至因为太过诡谲被天下人所不齿,如今流传下来的各有一派。武陵王氏善用傀儡,当年因门派秘法太过邪门差点遭几家联合追杀,直至十几年前宣布门派不得对活人动手并且将扰乱世间的罪子交由三大派处置,才勉强将派系留存。不过在此之后门派很快自己没落,没了那位世间罕见的“罪子”,现在能将这套秘术学到皮毛的人都少之又少。而与之相对的,苗疆善用摄人心魄的巫蛊之术,可因地偏人低调,这些年三大派一直对它放之任之,若是他们有这番实力倒也说得过去。

    这次大会张邈也邀请了苗疆的人,可来者不过二三,且都和柳无渡无冤无仇,是为了什么缘故才会在决赛前夕非要杀掉柳无渡不可?

    他忧心忡忡地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柳无渡,猜想里面是不是酝酿着某个更大的阴谋。可真正遭人毒手的柳无渡听完倒是比他还淡然,只说会派柳家的人一块参与调查。

    柳家之所以能立在三派之外还多年未被打压,靠的除了本身雄厚的财力当然还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当今天下数的上名号的门派或多或少都有几个出自柳家的人。有了柳家出手,至少在消息流通上能省一半的功夫,张邈大喜过望,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一半下来:“好,好。有柳小友这句话我也算是安心了。”

    白吃那么大块甜枣他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张邈摸了摸下巴,强装大度道:“不过既然那日比试是有人下了黑手,如今柳小友也回来了,不如再找个合适的日子把比试续上,也好让大家心服口服。”

    “多谢掌门好意。”柳无渡道,“不过我想这就不必了。那日是我未守时,魁首理应是贺兄弟的。”

    “这......也是,也是。柳公子如此识大体,还真让老朽有些惭愧啊。”张邈也不继续卖乖,顺着柳无渡的话应下。

    两桩心事都已解决,他脸上的笑越发自得,也更加欣赏柳无渡此人。此刻也没有什么外人在场,张邈将张浅浅往前推了把,打开天窗说亮话:“实不相瞒,我这还有一桩事想要求柳小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