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皇帝行在的消息传回来之后,京城弘文阁内顿时洋溢着快活的气息,纷纷表示牛秀这个人他非常秀。

    然后诸卫将军大将军就怒了:就你牛进达会**?

    连帅到掉渣的张叔叔也有些不痛快,特么皇帝本来就肆无忌惮了,你这还给皇帝递刀子,往后队伍还要不要带了?

    “牛秀这是甚么意思?就他爱兵如子?入娘的!”

    “也未必就是牛秀的意思,兴许皇帝早有筹谋,正好借题起事罢了。”

    “狗屁!这贴补要是兵部民部来管,倒也无妨。让弘文阁那帮老货过手,信不信还要克扣截留?到时候闹出事端,信不信还是兵部背黑锅?”

    “怎地就兵部背黑锅?”

    “豚犬脑子!你想想,当兵的少了钱,他寻个屁的弘文阁,弘文阁大门朝哪儿开他们知道?还不是寻兵头。兵头寻谁?还不是寻将校?到时候闹起来,不去兵部去哪里?去承天门朱雀大街静坐不成?”

    “……”

    兵部内部原本也不觉得如何,可一讨论,就发现这路数阴险无比。名字取的好听,兵部厚生司,可压根就不让兵部插手,反而给弘文阁染指。弘文阁里那帮老东西本来给皇帝做秘书是不甘心的,可有了这差事,全国正兵二十万,退一茬下来算两万,这贴补哪怕只有一贯一个人,这也是两万贯啊。

    两万贯过手,特么在洛北放债一个月光吃利息都能赚上一笔,事后钱照发,屁事儿没有。

    更何况,皇帝的意思,那是两万贯吗?

    一番讨论,兵部的人觉得,这特么就是皇帝埋的坑。弘文阁的学士尝到甜头,等于就是把柄落皇帝手里。哪个学士将来想要重振旗鼓,恢复“相权”,御笔一勾,说你挪用专款,你不下台谁下台?

    可话又说回来,有权不用枉做官呐。

    良心好一点的,就是把钱多攥手里几天,吃吃利息小赚一笔;良心差一点,来点火耗啊漂没啊,这也是可以接受。就算有大兵不服,他敢怼学士?

    “这姓牛的真是个遭瘟东西,偏来祸害谁呢!”

    “入娘的,当年一个槽里捡食,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牛进达,居然这样祸害老弟兄。”

    “他现在是生发了,朝鲜道行军总管当着,还能时不时在皇帝面前逛荡。说不定这光景,还能在朝鲜道捞上一笔。横竖好处脸面都让他赚了,偏我们要受罪,将来真个出事,厮杀汉还会念他的好,偏我们要成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