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来时一般静悄悄地将门关上,聂冥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东西不多,床是聂净云看他越长越高便在床尾加了合适高度的木箱子,床垫床单一盖上去倒也看不出什么,结实耐用。

    随意地一掀被子,他穿着汗衫短裤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明日便是他去黑虎帮报道的日子,在心底盘算了一阵,睡意萌生之后他闭上眼睛睡去。

    第二日聂冥臣六点就起了,进到厨房快速做了一顿早餐,在锅里给聂净云留了一些,自己咬了几个包子挎着背包出了门。

    按着与高中班里老师商量的那样,聂冥臣有时也会去班里坐上一阵,不然与退学了有什么区别。在听了百无聊赖的两节课后,有些学生羡慕地目送他从后门离去,好学生对此不屑,这种社会学生能成什么大气候。

    六点半,聂净云也起来了,对于昨晚的事一概不知,他洗漱过后去了厨房,看着锅里的包子笑了一下,拿去桌上和着豆浆吃完了。收拾了几袋垃圾提着下楼扔进垃圾池,他便去上班了。

    聂净云的生活无风无浪地过去了一年,催债的人许久不来了,他想着难道是之前上门的时候被聂冥臣打肿了脸再也不敢来闹事了?反正这债他算了一下再过几年是要还完的,也不在意那些人了。

    某次下班回来偶然见到了楼下的邻居女儿在花坛里看书,萧镜晚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聂叔叔好。”

    “小晚你也好,”他向对方点了点头,在心中默算了一下日子,“最近是临近期末了么?”

    萧镜晚答道:“对啊,我正努力备考中呢,争取考高点分进入年级前十名。”

    他随意提了一句,“这一年家里那小子都住到学校里去了,说是要补习,你在学校里见过他么,好久不见他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萧镜晚忽然想起那天晚上,有些尴尬道,“我从来没有在学校里见过他,也许是年级不同吧,上课的地方也不一样。”

    “哦,没事,叔叔就是问问。”聂净云宽慰了她一下便上了楼。

    而他未曾想到自己的儿子过得生活与他截然不同。

    聂冥臣的这一年里,凭着心狠手辣、面面俱到的心性得到了黑虎帮堂口老大平惊风的赏识,还在一次交易中洞悉了巨狼帮的阴谋,及时保住了重要的一批货,这些功劳使得他成为了平惊风身边的红人。

    有权有势,钱自是不成问题,家里背下的债务被聂冥臣几个月解决了,聂净云有好些日子没见到聂冥臣了,对方说明天在同学家补习太晚了,干脆去住校与另一位同学交流学习去了。

    聂冥臣说什么聂净云信什么,只期盼对方期末考试过后放假回来便可以见面了。期末过后那天晚上他果然见到了归来的聂冥臣,只是敏锐感觉对方又变了一些模样,眼神好像更凶了一点,竟有点鹰顾狼视之相,下巴也多了一道创口贴,是受伤了么?

    聂冥臣在门口徘徊良久,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确保不会被爸爸看出来异状才开门进去。听到开门声时,聂净云正坐在客厅的饭桌凳子上处理工作事宜,意识到是聂冥臣他打了个激灵,等了许久终于回来了。

    聂净云摘下眼镜疾步走到玄关,有些愣怔看着感觉又变了一些的聂冥臣道,“阿臣,这才一年不见你下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