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薇也才四岁,这个年纪生孩子也算不得什么。”容槿说罢,便蹦蹦跳跳地回房收拾东西,打算给小堂妹准备见面礼。

    这一回,曹氏把三个姑娘一起带了回去。容薇四岁了,又没回过老家,索性带着回去给祖宗磕个头;至于容菡,曹氏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家里。

    卫岷原是晏守瞧上的,又在晏府备考过,故而晏守特意叮嘱曹氏准备厚礼。待回了老家,大伯娘也是带着卫家人来拜谢曹氏。

    容芷即便是要出嫁,打探八卦的能力也没有下降,待容槿一来,她便笑着分享了一个喜讯:“杨蕊儿订亲了!订的是隔壁曲县令的贾师爷的小儿子!哼,那师爷就是念了一辈子书才考中个秀才,他这儿子,更不如了……”

    容槿想了想,“杨蕊儿是杨家嫡女,他家太太也愿意?”

    “杨家本就是破落户,以为靠着七伯娘攀上咱们家,便能跟着上层楼么?哼,人家清楚着呢……”小地方传话本就快,估计七伯娘被四老太太惩治的事,很快便悄悄传开了。加上七伯娘没有子嗣,外头也不觉着杨家能把晏家靠得有多紧。

    容槿觉得这个逻辑似乎通顺了,于是点了点头。

    不过容芷又说,“还不是杨蕊儿那不成器的哥哥,念书平平,便想投到曲县令府里头做事。可人家的门槛哪里是这么好进的?这不就得靠这门亲事攀上那贾师爷么……”

    容槿虽不喜欢杨蕊儿,但一想到竟是这个原因,又不由得沉默了。一个姑娘的一辈子,便为了给一个不成器的哥哥铺路。

    八月十一,容芷出嫁。那一日阳光正好,两家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家族,故而风光大办,街巷围满了凑热闹的人,两家又专门派人在街边洒红包和喜糖,更是热闹得紧。

    容菡看着这阵势,眼中不觉流露出两分羡慕:若能在金陵,十里红妆,风光出嫁……

    容槿则一直陪着容芷说话,还有从婆家回来的容萱。容芷害羞地坐在镜前,一身新娘子的衣裳漂亮极了。

    容槿笑道,“卫家哥哥可是念书最上进的,将来若是成了状元夫人,可不要忘了我们。”

    容芷显然跟卫岷很熟悉,自小一道长大的,听了这话脸忍不住又红了,“呸呸呸!就他那样儿,中了举便是老天爷开恩,谁指望他考中进士呢?更莫说状元了。”

    “难道他考上了不好?”容萱偏要逗她。

    “她的意思是,咱们不能嫌弃卫家姐夫,只能她一个人嫌弃罢了。嘴上说着玩笑,大堂姐还当真了!”容槿也跟着笑。

    容芷恼羞成怒,“不同你们说话了!都来笑我!”

    大家拥在一块儿笑了一回,外头婆子又说吉时已到,要新娘子出门。大家反倒生出几分不舍,哽咽着嘱咐了两句,才送了容芷出去上了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