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醒抱着气息奄奄的青年,身边白鹿化作人形,背着那张古琴,能看得出来,青年对这琴甚是爱惜,常常擦拭上油,在朝不保夕的情况下,这琴竟只是略有磨损,实在算是个奇迹。

    琴师躺在他怀中,已经陷入了昏迷,头颅歪到一侧,手无力的垂下,双目紧闭,发起了高烧。

    白鹿探头看了一眼,啧啧惊叹,“这人撑着这幅残破躯体,能挺到现在,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别说废话,去取灵泉来。”看着青年如此狼狈,晚醒心头无名火起,“另则,你去查查,他这身伤,是谁的手笔,找出来杀了。”

    “没问题。”白鹿点点头,哒哒哒的找来一瓶灵泉,又哒哒哒的跑走办事儿了。

    晚醒把青年放在床上,褪去他那身破烂不堪的衣物,露出了满身伤痕。

    不少伤口已经发炎化脓,刀伤、鞭伤、擦伤、冻伤,简直是找出一块好肉都难。

    昏睡中的人双颊通红,口中说起了胡话,不时打着寒颤。

    灵泉不能直接给凡人饮用,晚醒便又找出了一壶普通的泉水,用灵力将二者融合,稀释了其中的灵气,又往里加了一点蜂蜜和草药水,这才扶起青年一点点给他喂了下去。

    他仔细的用手帕拭去了青年嘴角流出的水渍,为他调整了枕头的高度,又摸上了青年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搏,确定他的身体没有内伤,这才放下心来。

    他随手捏了个清洁法诀,替青年洗去了浑身脏污,给他的伤口上好了药,这才给他重新盖好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后,熄灭了香炉,走出屋子,轻轻掩上屋门,朝着后山处的一处温泉走去。

    床上的青年朦朦胧胧的找回了意识,他觉得脑袋仿佛被人用锥子凿过一样,一抽一抽的疼,胸口也传来阵阵岔气般的刺痛。

    他苍白着脸,咬紧了牙关,强忍着不适。等这一波疼痛过去,身下的被褥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力气蹭起身来,倚在床头轻轻喘息。

    甫一动弹,身上的被子滑落下来,他才发现,自己竟一直是赤条条的躺在床上,不着片缕,身上的各处伤口也都被上好了药。

    他拢了拢身上的被子,环顾起周围环境。

    他现在躺在屋子角落的一张足够三四个人一起睡觉的大床上,身下的床铺和身上的被子柔软光滑,在自然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但看不出材质,仿佛是某种丝线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