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河按了传唤铃。

    普通灌肠设备在他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偶尔调教用的大多都掺了增强刺激或是催发情欲的药剂,而这些用到刚刚上钩的小东西身上,可能会把人吓跑——强取豪夺向来没意思,修女甘愿堕落成婊子才是值得世人落泪的戏码。

    带着器具的推车被拉到身侧的时候,陈屿没忍住瞥了一眼,一瞬间脊背发紧:那是几袋灌肠液。泌尿外科副主任医师此时此刻,在这间压抑感强烈的屋子里,竟然觉得这些东西如此陌生:透明袋子上的标签看不太清,规格也古怪,显然不是医疗标准。他集中精神,耳边塑胶手套窸窸窣窣的声音被放大了百倍:一根裹着塑料质感的手指强硬且无情地破开了紧涩的穴口。

    陈屿知道自己的大腿肌肉在抽搐。他对自己说放松——就像他面无表情对患者说一样。然而身体完全与意识背离:那圈毫无经验的嫩肉箍得死紧,贞烈得可笑。

    屁股里那根手指动得算是粗暴,每个横冲直撞的弯折刮擦都充满了羞辱意味,另一只按在尾椎上的手没怎么使力,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所有装腔作势的抵抗。凝结的空气里,咕啾咕啾的水声格外刺耳,比体感本身更让人难以忍受。因此当手指退出去,软管被插进来的时候,陈屿竟然松了口气。

    但也只是一秒而已。

    液体是温的,但依旧比体温凉不少。陈屿缓缓呼吸着,意识清醒得可怕:他不知道这人给他用了什么:肥皂液、生理盐水,还是50%的硫酸镁、甘油,甚至是别的,某种完全不合规的药剂……

    时间顺着呼吸一分一秒地溜过去,小腹的痛意和酸胀感在急速攀升,他清楚,体内柔软的肠道正在极速鼓胀起来。两蹙眉纠结在一起,脑袋里的平稳叙述逐渐变成了压抑的哀鸣:这绝对超过了常规医疗灌肠量。

    但他很快就没精力思考了。

    单薄皮肉下的恐惧完美地取悦了傅云河。

    他欣赏着这具身体中的躁动不安:平坦的小腹坠下来,鼓成一个温柔圆润的弧度,侧腰上紧绷的肌肉勾出隐约的线条。小猎物哼了声,里头无法隐藏的痛苦意味极其动人。这样声音及格了,他知道他会得到更多,但不是现在。

    身后的人干脆利落地关了阀门,抽出软管,连贯的动作快得猝不及防。陈屿本能的收缩括约肌,但一股液体已经从穴口里涌出,顺着大腿根部流淌下来。这样的体感,简直就像是失禁……

    “爬下来。”

    他开始艰难地动作,而背后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补了句:“如果弄脏了地毯,就给我舔干净。”

    陈屿猛得一惊。

    与其说是怕,不如说是完全无法接受:病变的肉体大多都是清洁不当,懒惰贪婪得的报应。天天和这些打交道,不带点洁癖都难。他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没在那张表格上写不能接受肮脏的项目……然而现在要提,不知是不是晚了些。

    只能先尽力做好。

    他缓缓撑起胳膊,小腹一瞬间疯狂绞痛起来。等到好不容易挪到地上,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对方没让他换姿势,陈屿跪得规矩,看起来一掐就能断的单薄腰身微微塌着,膝盖同肩宽,倒没有那些偷懒作弊的小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