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裎提的,是朝臣们为表忠心,进言‘处死淮北太子、扬战胜国威仪’的奏折。

    蔺衡近日忙得上蹿下跳,在宣政殿一待就是一天,撇开扩充后宫绵延子嗣,剩下就全都是诸如此类的了。

    是以慕裎从看到盆栽开始,就明白国君不单单是不想让他出门溜达这样简单。

    更要紧的,是让他少听些流言蜚语。

    蔺衡猜想奏折的事情不会瞒太久,只是没想到,原来慕裎心下早已清明。

    他不禁有些怅然。

    “孤处决了一部分上表妄言的大臣,但牵扯人员错综复杂,情况棘手。更多人,孤暂时还不能动。”

    慕裎闻言一哂,这个时候的他收敛戏谑玩闹姿态,看上去无端多了几分威严神色。

    与平常相比,更契合傲视群雄,等待有朝一日睥睨天下的太子。

    “暂时不能动,那便不动。我想总不会有人提着刀寻到池清宫来,将我就地正法罢。”

    这个自然不会。

    蔺衡浅浅叹息:“可是有些话,会很难听。”

    慕裎闷哼:“难道你以为,此类言论一句都没有传到过我耳朵里?”

    那些老头子们闲极无事,整日长篇大论将奏章本子写得满满当当。

    有甚者还未离开皇宫,就大肆宣扬‘淮北国力不敌,理应臣败于南憧’或是‘美色终究误国,不如趁早处决’云云。

    当然了,有文化的人多少口中积德,还是以清君侧为核心展开攻势。

    然而大字不识的宫人,就没有这般含蓄了。

    “我的承受能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好,逞口舌之快而已,就当说书了,无聊时听听还怪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