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耳思前想后,过完年后在镇子上找了两天活碌,没有消息后,又赶公车,去了县里。

    县里的人果然洋气点,正值新年,找活求工的人排成一条长龙。李耳一没经验二没后门,去了几家饭店也只是干了几天,就被别人休假回来的老员工赶下场去。来回半个月,兜里两个响,反而日常吃饭住宿都成了问题。

    这时候,他突然在街上巷口看见一张招工的宣传单,工地混泥搬砖的,吃苦吃累的活,一天50,重点是包吃住。李耳在一家超市给李朵朵去了个电话,说自己要一段时间不回来,叮嘱了她大大小小的事情,去工头那里登记了身份信息。

    这是个刚开发的地,来上工的人却也多,一半是和李耳一样的农民工,一半是县城里的、镇子上的。李耳和其他五个人分到一间房,他话少,做人实在,长得还俊俏,工友也都算热情敦厚的人,没几天就混熟打成片了。

    李耳比起那些个黝黑壮实的农民工来,身板单薄点,吃得少点,但干得并不少点,每天多少活,实实在在干,几天下来,每晚都累得眼冒金星,四肢酸痛,即使戴着手套,手上也难免不有几道口子磨痕。

    就这样在工地搬砖,冬走春来,转眼到了入夏的季节。

    中途李耳回去过一次,给李朵朵带了县城里好吃的蛋糕,李朵朵不爱吃甜,爱吃辣的,也吃个精光,肚皮圆溜溜的往地上凉席一躺,开始背数学公式。

    李耳给她洗西瓜,洗好切好了一人一半,坐在席子上开吃。

    蝉鸣渐渐有了,围着院子叫,炙热的太阳把院子里的泥巴烤的焦干开裂,连草籽都干枯了,只剩墙角几支小黄花躲在阴凉处,还生机勃勃着。

    李耳在家里呆了两天,趁着日头还不那么毒辣的时候,回去上工了。

    夏天不比冬天,冷点干燥点,但干起活来至少暖和,不像夏天,日头一晒,一顿搬搬抗抗下来,汗如瀑布,热气冲天,汗衫背心都得一天换两件。

    最要紧的是,白天出了汗,晚上难免要洗一趟澡,不然全身上下酸臭黏糊,闻着糟心,睡着也不舒服。

    李耳这么多年来,每天白天干完活,晚上就在宿舍里看借来的书,想把小时候缺斤少两的知识补回来。他看了那么多本书,多少知道点有关自己的身体状况,知道自己和旁人不一样,这是个脏病,是个丢脸害臊的地方。

    所以每次工友们吆喝着去洗堂子澡时,他永远推脱不去,等到大家都拾掇捯饬完了,他才穿得严实,端着脸盆去澡堂冲凉。有时候去晚了,澡堂早没热水了,他就只能就着凉水一顿猛冲,其实夏天洗凉水也没什么,主要的是得紧盯着四周有没有人闯进来,看见他下面那道不同寻常男人的窄口子。

    这天晚上,他仍然是最后一个去洗澡,赶上还剩点热水,李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搓洗了一遍,搓到腿根那处老流汗,流汗就湿哒哒的地方时,他没注意放松力气,手掌尖无意擦过腿心那道紧闭的小缝,顿时麻了腰,腿根紧了紧,脸倏然红透了,差点站不稳。

    热水流成冷水了,李耳才缓过劲儿来,也来不及管,擦干了穿上大裤衩子就回去了。

    半夜睡得迷糊的时候,他翻了个身,搭在肚皮上的手去抠痒处,从脸上摸到腰窝,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他光着身子,只穿了一件背心,下面空荡荡的,吓得他赶紧放手去挡,但却被一股蛮力拉开手拉开脚,那条细窄的怪缝露了出来,嫩红的颜色像一朵小花,还在汩汩流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