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竹院里,正值范迩升带着田七来给顾今夕复诊。

    暖阁里十分安静,只能听到呼吸声。范迩升搭着顾今夕的脉,许久他这才收回手,淡淡道,“恢复的很好,再喝两日,我再开一方,细细调养就可痊愈。”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又似无意问道,“不过小姐的脉象里有气虚之症,可告知小姐近两日吃了什么。”

    “不当的饮食搭配,容易和下官开给小姐的药性相冲。”

    闻言,顾今夕看了眼范迩升,犹豫片刻,道,“这两天我也没什么胃口,让小厨房的人给我熬了些粥,配了些小菜。”

    听得顾今夕之言,范迩升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胡子面上一派严谨。

    “白粥生津,最是温和,小姐脾胃弱,食之甚好。”

    见范迩升神色严正,顾今夕踟蹰片刻,才低声道,“舅舅,姑姑她可好?”

    顾今夕的一声舅舅让范迩升眼睛一亮,随即淡了下去,他摆手让田七收拾东西,自己起身整了整官袍,一边道,“皇贵妃只是气急攻心,疗养几日已经好转。”

    他的目光在顾今夕脸上绕了一圈,道,“紫金霜和玉骨肌虽并称疗伤圣品,但不得多用。”

    “晚上下官会让田七带祛疤膏药来。”

    顾今夕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因为抹了粉,不细瞧看不出来的疤。

    “多谢……舅舅。”

    “你我之间,何谈谢意。”范迩升软下眉梢,心疼他的外甥女。

    堂堂国公世子之女,竟过得如此小心翼翼,连永宁宫宫女欺她都不愿说出来,唯恐刺激皇贵妃身体又恐伤了皇贵妃的体面。

    “宫里……”话未出范迩升却是自己断了,他走上前探了探顾今夕额头,压低声音道,“有事就让田七带话给舅舅。”

    “恩。”红了眼眶,顾今夕压着咽哽轻轻点头。

    “下官过几日再来给小姐复诊。”又是一派严谨的公事公办,青桃送范迩升出去,顾今夕独自一人坐在暖阁,看着食盒里白粥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