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娘子哪里的话。”孙老爷也不知这太守姑母是真不知情,还是装不知情,反正也还有旁人在,就不急着把话说全了,“如今潼城里头,还有比刘娘子这不失居更贵重的地方吗?这里要是缺了水喝,我等早都喝死了。”

    温故闻言,只道“孙老爷说笑了”,随即又让知夏来招呼看茶。

    二人稍做一番客气,本来应该进入正题了。可太守姑母并没有要屏退旁人的意思,却把话题绕了回来,依旧问道:“所以潼城里面是有什么我不清楚的习惯,到这个时节是要送水囊的?”

    温故这话孙老爷不知道要怎么接,只觉得自己做到了这份上,她若还在故意装傻,实在是很没有必要,于是干脆直说:“我只是听说,前几日里城中有一桩凶案,也不知审出结果没有。”

    太守姑母作出一副疑惑姿态来,似乎是不理解他话题为何跳得这样快:“孙老爷是说那两位入城的流民吧?太守倒是和我提了几句,那都是该他劳心的事情,据说也还没找到行凶之人。”

    孙老爷点头道了声“是”,可眼神却仍旧停留在太守姑母身上。

    小娘子见他这般,有话便也直说:“孙老爷这是要与我讲些什么?”

    孙老爷却含糊起来:“确实有些要紧事,想和刘娘子你商量。”

    一句说完,他便看向与太守姑母对弈的那一位年轻男子。

    孙老爷心想,接下来的话下人也好门客也罢,接下来的话该不该听心里总得有个数。这人要是有眼色懂事情,此时就该主动告辞出去,可那男子却不动不摇地坐在那里,反而大大方方地和他对视起来。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不说话,另一个不知道还能怎么说,只好勉强微笑相对。

    温故就放任他们对视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道了句:“孙老爷有话便可放心说来,此间的都是我信重的人。”

    唐明逸便在等温故这句话。他当然知道这是小娘子收拢人心的说法,反正他也确实没想走。

    这水囊送过来的时候,温故有没有反应他没看出,但他是有反应的。

    兄长大皇子的侍从随身携带之物,哪里还能认不出。

    这般看来,他那位兄长最少应该是把贴身的侍从派入城来了,也就是说,许仲彦或者也已经入城,或者很快要入城。

    正经事该来了。

    况且,前几日的城中凶案他已经听护卫们提过,方才又听孙老爷言语,似乎这水囊与那凶案之间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