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封禅。

    每个字眼都让蔺问渠感到一阵不可言说的震惊,他一向行事坚定,可是这一刻,却犹疑起来。

    甚至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见到百姓请愿的场面,第一时间的想法不是欣喜。

    而是不安。

    难道仅仅是因为太子在那里?

    他刚才故意在自己面前志得意满的说话,那掩饰不住的神情分明在说:

    我又想出了一招在陛下面前表现的妙计。

    蔺问渠边走边摇头,不对,请求封禅,这事没什么不妥之处。

    自古明君去泰山行祭祀之礼,这说到底,是件好事。

    请愿团那一百多号人,看着皆是些沉稳且得体的人,他们感念皇恩,这不正说明民顺国康吗?

    既是好事,纵是太子参与其中,得些利,又何妨。

    这样想着,他涌出的忐忑渐渐被强压下去,脚下步履却不由走得更快,与身后一众大臣的距离越拉越远。

    太和殿上一片肃静,恢宏的建筑如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带着一股唯我独尊的气势。

    燕帝端坐正中,显然是已经得知了东华门那边的动静。

    “众位爱卿,今早朕准备上朝时,恰遇太子急急来报,说东华门处有民众前来请愿,还是一众老者。朕着实惶恐,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见为民者是有重要的事要面圣,朕怎可不见!”

    他几句话说得慷慨激昂,底下众臣子面面相觑,心里直犯嘀咕。

    陛下,他们是来干啥,你倒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