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一转,双手交叉与胸前,仰首打趣道:

    “既是拜托,需得拿出点诚意来,姑娘空口言说,我瞧着可只有客套和生分哦。”

    蔺音心刚还板正的面孔被他逗笑,也意识到自己过于严肃,心想不知何时已被蔺伯传染了这一身刚肃之气,这时在他面前如此,倒是显得虚伪了不少。

    于是坏笑着拿起桌边毛笔左右转动道:

    “小女出来得急,未带酬谢之物,不如立个字据,将那日沈二叔赠予我的梵宁香转赠宣兄如何?”

    两人如此一对视,登时朗声大笑起来,盛弘砚捂着肚子道:

    “好丫头,如今非但没有诚意,反抛了朝中禁品来给我,可这礼又确实奇妙醇香,是难得之物。”

    蔺音心亦乐得眉眼弯成了一条缝,急忙接道:

    “那便这么说定了,那香就归了阿宣兄,禁品亦无妨,何时解禁兄台何时再用便是,香料存放时间可比寻常物件久得多。”

    二人一番说笑下来,心情都轻松了不少,蔺音心与他行礼告辞,回家去了。

    这次虽是偶然,却多亏了沈铭偶遇这张大,才让她有机会将人寻来。

    蔺音心走在路上,心中生出一片感慨,哥哥这无心之举,冥冥中竟帮了自家人个大忙。

    她先前在蔺家时还常生出凄凉之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好容易有重生的机会,却没能回到沈家,只能独自牵挂着家人。

    可沈铭本来无论如何都与二叔这事没什么关系,却仍以他自己所不知道的方式参与了进来。

    这何尝不是上天安排的另一种陪伴与宽慰?

    前路虽漫长,不知还有多少堙没在表象之下的暗流,但现在她心中并不惶恐,亦无畏惧。

    她相信总有一天,一切都会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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