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听明白了。

    怪不得方县令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感情是知道在座各位的捐赠不会足数,所以提前溜走,让师爷留在这里,不够数就扣着人。

    可左家和柳家的够数了也不让走,这就很是耐人寻味了。

    众人很是气愤地说了几句,奈何师爷并不接话,只是安稳地坐着,外边衙役拦着,谁也走不脱。

    林立有点着急,他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可是他是这一群人中最年轻的,家境是不是最不好的也不知道。

    人微言轻是一方面,出头鸟也轮不到他做,再说,就算他加了银子也走不成。

    大家开始议论抱怨起来,左霄说了几句场面话也不吱声了,柳家的家主更是一言不发。

    衙役们不断地送来茶水,大家开始还是低声与左右议论,很快不满的声音就多了起来——这不是变相地摊给他们徭役么。

    自古以来,军饷、救灾都是官府的事情,大家力所能及,可也不能倾家荡产啊。

    林立低头。

    这种场合,他只想要降低存在感。

    有人喝多了茶水站起来想要去解手,竟然也被拦住了。

    这些家主们一下子怒了,自持身份,不能与衙役争吵,转过来质问师爷,师爷只是笑眯眯地摊手,指点着案几上的纸张,并不做回答。

    大家这下子全明白了,这分明是要大家拿出让县令满意的数目才会放行。

    林立心内也诧异起来,这么“缺德”的主意究竟是谁想出来的?

    这些人是不怕被圈在县衙里的,县衙也需要大家的支持,断不会动粗。

    但身为家主,最是丢不得脸的——这一壶壶的茶水使劲供应着,大家坐在这里气恼之余,断不会少喝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