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凌杰理解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不能不来,凌杰也理解了。但是,凌杰的眼睛看向苟卜礼:“做人得要点脸,这位苟先生,你不会因为自己姓啥就把自己不当人吧?出卖自己的同伴,是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行为,只能说明那位齐全齐先生人品太差,这一点,无可厚非。可你既然一开始就看不起我,你不得亲自称称我的斤两,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凌杰的话,不是一般的诛心之言。而是针对具体的人具体的人性具体的个性的诛心之言——激将法。首先,凌杰很清楚,如果不是自身有着过硬的本领,苟卜礼不可能口出狂言;其次,苟卜礼前后态度反差太大,简直是断崖式的转变,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不是自身原因,那就是身不由己,被规矩所束缚。个性桀骜的人如果被规矩所束缚,该怎么破?作为同样桀骜的凌杰太清楚了,毕竟,没有谁不清楚自己的弱点是什么。桀骜么?一把火不足以烧掉束缚,那是因为火不够旺。凌杰拿脸面说事,对于有点本事且有点傲气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

    谁受得了那是谁的事,反正苟卜礼受不了。苟卜礼听完凌杰一番略带羞辱的言辞,四十几岁的人了,脸憋的跟猴子屁股似的不停地拿眼睛愤怒地瞪着慕容冉,很显然,这四人中慕容冉才是话事人。然而,不管苟卜礼怎么瞪怎么怒不可遏,慕容冉依旧是云淡风轻地保持着对凌杰的忌惮与卑微。

    慕容冉略微地弯着腰,略微地低着头。当他的眼角余光瞥见凌杰微笑着赞赏地向他点了点头。慕容冉苦笑一声,提在嗓子眼的心却在瞬间就放下了,抬手擦了擦额头吓出的冷汗,他知道,他的一番做作得到了凌杰的理解。北州齐家的武学传承究竟有多厉害,作为同为隐世家族出身的慕容冉再清楚不过了,现代武林的顶级高手毁了齐全的左眼,而付出代价却是自己的命。也就是说,齐全的功夫至少已经跻身于顶级高手之列,即便如此,齐全在凌杰面前连动一下都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凌杰把他的另一只眼也摘除了。那么,凌杰的恐怖究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凌杰究竟是怎样恐怖的一个存在,慕容冉不得而知,因为他的功夫所处的高度与凌杰不在一个层面上。但是,他能看出凌杰的功夫很恐怖,这就足够了。先前在南安市盗门的总部自己欣然答应带队前来,是因为不了解凌杰的实力,所以情有可原,现在已经知道凌杰的厉害还不管不顾地一个劲地犯傻,那就有点不知死活了。慕容冉并不坏,之所以要来南安市盗门应聘担任供奉一职除了是因为家族委派不得已而为之以外,还因为他清楚,若非遇到武林同道,一般的普通人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出手,不出手就不会枉做坏人。南安市的管辖范围就那么大,凌杰在狐仙镇的所作所为在南安市传得沸沸扬扬,慕容冉想不了解都不行。在他看来,凌杰与外八门作对并没有其它太复杂的原因,单纯的行侠仗义罢了。既然凌杰有侠义之心,慕容冉就打算赌一把,他赌凌杰能明辨是非。所以,慕容冉毫不犹豫地选择服软示弱。还好,他赌对了。

    慕容冉朝右边看了一眼,发现苟卜礼还在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瞪着自己,瞬间无语,这个憨憨,看来不让他受点教训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于是,慕容冉怒其不争地向他挥了挥手,爱干嘛干嘛去。

    苟卜礼得了慕容冉的准许,脸色变得好看了些,一步跨出,经过齐全身边的时候随手把正在捂住右眼惨嚎的齐全往右边一扒拉:

    “死一边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好家伙,就这么随便一扒拉,齐全却像被汽车狠狠地撞了一下似的,一下子摔出老远。齐全因为双眼具盲,看不见周围的环境和人事,这种对局面失去掌控的感觉让他的心里感到十分的恐惧,往日里的嚣张跋扈十分已去了九分。虽说被苟卜礼扒拉得摔了个七荤八素,当下也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不敢吭声。

    苟卜礼在凌杰面前站定,依然是连正眼看一眼凌杰都不肯,鼻孔朝天,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我不但一开始就看不起你,而且现在依然看不起你。”

    尼玛,凌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不起就看不起吧,拽什么拽?有必要这么拽么?

    “既然你都这么看不起我,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凌杰太奸滑了,一激再激。

    “跟你打生打死都不怕,我会怕跟你打赌?”苟卜礼轻蔑地斜了凌杰一眼,傲然说道:

    “打赌就打赌,说吧,赌什么?”

    “谁输了,谁就要答应谁一个条件。”

    这个赌注可大可小,范围太宽泛,就算骄傲如苟卜礼,也不免踌躇不决:“这。。。。。。,你有什么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