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雷的余韵伤及了地上蓊郁的野草,有几株蔫蔫的,顶部细长的叶片泛着焦意。

    星阵床重新铺了下来,桑榆坐在床边,伸手抚过那几株草,青色灵光没入草尖。

    经过天雷伤人一事,比众人乍然得知这秘境中所有事物都是假的还让人难受。

    此时一个个坐在星阵床上,沉默不语,全然没了昨夜在床上又蹦又跳的闲适与欢悦。

    须臾,被青色灵力安抚过的草尖上焦色褪去,嫩绿俏生生的,无声诉说着它们的新生。

    桑榆收回了手,看向这群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陈麒“哈哈哈”几声,试图打破这样沉默的尴尬。

    连航、霞悦悦、薛玉儿几人不由得仰头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那里此时倒是祥和得很,一点不见方才将人衣袍浸染血色时的狠辣。

    “星月湖不必再看了,”桑榆轻声道,“明日地动,清风那边估计会很吃力。”

    容与眉目微动,“你想去帮那些凡人?”

    “嗯,”桑榆回,“反正这秘境之中,我们也无事可做了。”她微微笑着,眼里没有人们想象中的失落,反而倒映着一股勃勃的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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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隔数百里的另一端草原。

    半个时辰前,符皇眠觉,又用过餐食,此时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润光泽,他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算是他殚精竭虑三十余年来的最好的一个。

    符钦坐在帐中,腿上的空白书册还摊开着,手中简易的竹节水笔迟迟没有落下,洇了一团墨色。

    “你小子,一大早的一直盯着我作甚?”符皇问。

    符钦打量了一番他的面色,“祖父今日面色甚佳。”他微微笑了笑,站起身来,探出头去,喊了一声“梁太医”。

    梁太医很快入得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