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窈说罢,先朝跟来的柳华姑姑瞧了眼。

    柳华姑姑无语望天。

    看她做什么?

    二姑娘自己都不敢说这番话有多得体,哪有闺女怀疑亲爹偷妻子嫁妆,补偿女儿的?

    除了语气和善,句句都在讽刺三老爷和三太太。

    天底下,她见过的小娘子里,只有施窈这般大胆,看似处处守规矩、讲道理,实则枉顾人伦礼法。

    再说,施窈昨日便提过,不会把银票全部退还给三房。

    她倒要瞧瞧,施窈怎么拿走其中的一部分。

    容氏低头瞥了眼银票,稳坐如山,微微一笑道:“二姑娘越发生分,从前还肯叫一句老爷,如今满口三老爷,想是昨日老爷说话没有说清,叫你生出误会来。

    这银票,确实是我嘱咐三老爷送与你的。不为旁的,只为老太爷寿辰那日,你受了委屈。

    你四嫂子动了胎气,起不来身,她是我们三房的儿媳妇,少不得我帮忙补偿你一二。

    叮嘱你老爷去关雎院,只是希望你们父女二人多多相处,弥补前面十五年缺失的父女亲情。

    欸,竟不料,你老爷没能体会我的良苦用心,弄巧成拙了,累你生一场闷气。

    快坐吧,别站着,福绥院是我与你父亲的院子,也是你的家,不用客气。”

    话落,容氏又吩咐丫鬟们上茶上果子。

    施窈心想,容氏可真是个人物,这番话软和极了,避重就轻,有理有据,她若作闹,便是她无理取闹。

    前几日,容氏可不是这态度。

    施窈不信她突然良心发现,那么,只能是想通了,真打算拿她换个大价钱,为三房的老六和老七铺平青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