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明武愕然,愠怒道:“不可理喻!妇人之见!珠珠的亲事不是你所知的那般简单,我和祖父、父亲自有考量——罢了,与你解释有何用?

    妇人皆是头发长见识短又善妒的,我素日当你是不同的,什么也没瞒着你,没想到你也俗不可耐,跟小姑子争宠……”

    扭头恍然看见妻子死灰般的一双眼,记起妻子往日的好,施明武将后面的诋毁之言咽下去,披衣而起,冷淡道,“你冷静冷静,我今晚睡书房。”

    他故意没披大氅,给妻子一个追出来讨好他的机会,却直到走出菡萏院,身后也没传来妻子的呼唤,心中越发赌气,大步流星朝前院书房走去。

    行至书房,不止身子凉透了,心也凉透了。

    善妒的小妇人,果真面目可憎!

    他倒要瞧瞧,她什么时候来向他低头认错。

    拿和离要挟他?

    做梦!

    菡萏院里,丫鬟仆妇们听到低低的争吵之声,又看见世子爷怒气冲冲甩袖子离去,唬得心惊胆战。

    直到施明武身影消失,她们方爬起来,入了里间安抚落泪不止的世子夫人。

    韩嬷嬷是傅南君的奶娘,抚着傅南君的后背,叹道:“奶奶宽心,世子爷约莫是忧心姑娘的病症,这才肝脾里窝了火气。

    那是他嫡亲妹子,奶奶不是常说,他对妹子这般好,可见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将来若奶奶得了姐儿,世子也得照着这么宠,不会给姐儿半分委屈受。待姑娘痊愈,世子的火顺其自然便泄了……”

    傅南君哭得越发厉害。

    大丫鬟紫菀跺脚道:“嬷嬷且少说两句吧,此时您给世子说好话,不是火上浇油吗?”

    她转身去倒了茶来,扶起傅南君道,“奶奶喝茶。”

    众人好劝歹劝,才终于哄住傅南君的眼泪。

    傅南君大哭一场,倒将胸口堵着的一团郁气哭出来,心头反倒顺了,越发坚定要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