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陈易许真是天眼通那一刻,殷惟郢确实心起涟漪。

    而陈易的回绝,她虽然没有预料,但事后想想也觉得理所当然。

    唯独他提及“寅剑山剑甲”之时,殷惟郢先是一阵愕然,而后嗤之以鼻。

    寅剑山剑甲…亏他说得出来。

    陈易乃是西厂千户,做到顶也不过官至指挥使,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仍是凡夫俗子,至多两甲子的阳寿。

    他可知他与通玄真人有云泥之别?

    “不过是故意说这话气我。”

    殷惟郢摇头,随后深厚的道缘下,不住细思下去。

    云是云,泥是泥,届时他阳寿已尽归于黄土,自己却能在他墓前倒上一壶黄酒,笑谈过往岁月。

    无论是他,还是闵宁,都放着长生大道不问,固守凡夫俗子之见,流连红尘,可山上的道法无边、长生无穷,都是山下人所难以想象,难以体会的。

    老君有言:致虚极,守静笃。不愿割舍红尘之事,又如何寻到虚静,如何去叩问大道?若不叩问大道,人活在世上,难道就只为了像他一般,活两甲子不到的时间么?

    长生大道在陈易面前,他却要错过。

    “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

    既然他不过无根之草,何不忘掉跟他的恩怨?”

    殷惟郢轻声一叹,一颗道心愈发坚定,顷刻念头通明,看着陈易背影的目光,也有几分超然。

    陈易扫了眼面板,发觉殷惟郢的负面情绪又降了下去。

    他侧眸扫了殷惟郢一眼,

    眼下殷惟郢的变化着实令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