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干净整洁,你看王主任那一身,就会让人有信任感。”

    花姨回忆了王主任的打扮,噗嗤笑了,“我是媒婆,又不是街道工作人员,搞得那一身人家以为来宣传政策。”

    “我是说那种感觉。”

    常威就爱跟花姨聊天,懂得多,脑子活,接受新鲜事物能力强,不会觉得自己是长辈听不得劝,你说的对她就改,放在新世纪,那也是知心姐姐版母亲。

    “老年间,媒婆喜欢夸大事实两头瞒,穿着打扮要夸张,人家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现在不兴那个张扬,您越张扬就越被人关注,同行是冤家,给您写举报信呢?”

    “还有,有的家里条件不好,想让您骗女方的,您不帮,人家不也记仇,背后说您点不好听的。找不到您品质缺点,就从穿着说您有旧思想,老封建,这不是凭白惹一身骚。”

    花姨叹口气,“不白疼你这个臭儿子,知道妈干这行多不容易,别人以为就是这家坐坐喝水,那家磕点瓜子。其实说对了说不对了,都有人不满意,来回来去掰扯的,为了婚礼多摆一桌打起来的,因为小姑子没笑当场翻脸的,还有一句话说不对,当场被打的媒婆也不少。”

    挑出最好那根红牡丹,好像是阮虎那里拿的,给花姨点上,花姨烟瘾不大,老常活着的时候不抽烟,去年老常走之后,有心事和跟常威说事的时候才抽烟。

    吸烟有害健康,但是能解心忧,总比无处发泄打骂孩子要好,也比哭哭啼啼好几年也走不出悲痛强,他常威十七岁不也是老烟枪了。

    “您啊,现在活学活用我说那办法,就以优质客户为主,骗人的瞒病的多少钱也不干,那种钱拿了一次后面容易犯事,现在就说说您怎么打扮。”

    常威也不懂什么女性化妆二十步还是三十步,遮瑕卡粉晕眼影口红色差等等都不了解,色彩搭配,丝巾耳环,鞋子包包,手表帽子更是不懂。

    但是他懂这个时代的审美标准,极简风。不踩雷不越界。

    “反帝反封建,除了反对烧香磕头供神,反对天老爷,还要反思脑子里的封建,尤其是女人要反思。”

    “这有什么区别?”

    “妈,区别大了,过去皇帝大臣到县令,包括族长村长神婆,动不动皇权天授,男子为天,女人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包括裹小脚,这都是限制女性权力,让她们就在家洗衣做饭生孩子,不能有头脑,女子无才便是德。”

    “可你看权贵人家的女儿哪个不会看账本?不会算账?都是文盲不认字,不会待人接物,怎么掌管府里那么多铺子和农庄,还封诰命,你都不认字没跟外人接触过,你怎么教育孩子,讲小鬼晚上抓孩子?”

    “你看我姐,读过书,去柜台当营业员,她要不认字副食店能让她进?看仓库也得会数数啊,认字才知道进了啥出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