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明仪一想,立时丧气。

    而入夜之后,那些个外出行乞的孩子回来了,挨个排着队让管事的收钱。

    讨着的,偷着的钱多的孩子,夜饭能多点馍馍咸菜吃。

    讨不够的,拿着棍棒的守卫一记窝心脚下去,一个个滚在地上缩成了虾米。

    端阳明仪有些看不下去,哪怕明知出声会挨揍他也看不下去,他当即喝道:“喂,你们干嘛打人啊?!”

    “打人,老子还杀人呢。”离端阳明仪最近的大汉拿着棍棒走了过去。

    他挥着蒲扇似的手掌拍了拍端阳明仪脸,正要用劲扇他几嘴巴子,忽然又停住了手,扭头道:“老大,我看这小白脸细皮嫩肉的,不如卖去青楼当个小倌,咱还能多挣些。”

    端阳明仪闻言,瞳孔猛然一缩,他是真没想到啊,他他他……

    端阳明仪生平顺遂,受尽长辈偏宠,他就没受过这气!

    端阳明仪越听那些个污言秽语的笑意,气血愈是上涌,险些给自己气厥过去。

    “你们,你们会后悔的……”端阳明仪咬牙切齿。

    “后悔?这疆城,还没人敢教爷爷这俩字怎么写呢。”那彪莽大汉看端阳明仪一眼。

    既然决定好了这小子的去处,自然不能打脸,他一脚下去给端阳明仪踹了个后仰,口中骂道:“进了爷爷的地盘,就给爷老实点!”

    疆城位于西夏与北狄交界处,两国互通商贸,总需要一处交洽地,疆城正是两国互通的好地界。

    久而久之,疆城身在边陲,又少有人能管束,便愈发鱼龙混杂了起来。

    这些个拐子,更是扎了堆似的,只要能挣钱,无恶不作。

    端阳明仪被打的脑瓜子嗡嗡的,他从来没挨过打,这真是生平头一遭,饶是再好的教养,他此刻都有种把他们挫骨扬灰的愠怒。

    可现实是,他又遭了顿毒打,除了脸没事,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只能半死不活地靠着柱子。